白若月满心狐疑之际,屋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。
原来是樵夫挑着刚刚新劈好的柴禾走进院子。他一边放下肩上的担子,一边擦着汗水说道:“虎子白日里说想去溪边摸鱼呢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便听到了屋内炕上男童断断续续的呓语声。
孙老那双布满皱纹、如同枯树枝般的老手依旧稳稳当当,正在配药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。
一旁的药秤却突然失去平衡,“当啷”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青石案上,发出清脆而又突兀的声响,像是一声惊雷,炸响在樵妇的耳边。
站在旁边心不在焉的樵妇吓得浑身一颤,手中紧握着的药碗也随之脱手而出,“啪”的一声摔落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褐色的药汁从破碎的瓷片中流淌出来,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,形成一条弯弯曲曲的蛇形痕迹。
面对眼前樵妇的异常,孙老面不改色,什么也不问,依旧不慌不忙地继续着自己手头的工作。拿起配好的药,心里默数好时机,将粉末地撒进刚刚煮沸的药汤之中。
那些粉末刚接触到药水,如冰雪遇到烈火一般迅速消融,升腾起一缕缕淡淡的青烟,萦绕在药罐上方久久不散。
“不过就是小儿惊梦而已,无需担忧。”孙老头也不抬地说道,语气平静。
说完,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樵夫,但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,目光便又重新回到了面前的药炉之上。像是没注意到樵夫那僵硬的脊背一样。
樵夫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。
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,一把将躺在床上的小虎子紧紧地搂入怀中,一手轻轻拍小虎子的背部,口中哄道:“莫怕莫怕,我的孩子。那吓人的东西如今早就没了,谁也没法伤害到你……”
又一日,阳光洒落村间,虎子的症状已然完全消失,活泼之态重归其身。
这离魂壤之效,真乃治儿童惊厥之神方。
樵夫夫妇见状,心中感激之情难以言表,对孙老更是感恩戴德,千恩万谢,仿佛世间所有言辞皆不足以表达其万一。
“孙老,您真是活神仙啊!救了我家虎子一命,我们夫妇无以为报!”樵夫眼眶泛红,双手紧握孙老之手,言辞间满是诚挚与敬意。
孙老微笑摇头,道:“此乃天数,正碰巧我前些日子刚得的离魂壤,全赖这离魂壤的功效。老夫不过顺水推舟罢了。你们日后多加小心,虎子自会康健成长。”
正当众人欲辞别离去,晨光正为茅檐勾金边时,马蹄踏碎了山间薄雾。
八名皂衣捕快撞开柴扉,铁链哗啦声惊飞檐下燕雀。为首的总捕头腰间悬着铜牌,靴尖碾过晒山货的竹匾,党参当归碎了一地。
赵二,你事发了!铁链套上樵夫脖颈时,他后背撞翻了一个架子,架子上的罐子罐子碎成齑粉。
樵妇尖叫着扑向虎子,被两个衙役反剪双臂,发间木簪折成两截。
孙老、白若月及随行众人皆是一惊,不明就里。为保护虎子免受惊吓,他们连忙将孩子护在身后,目光警惕地望向捕快。
捕快们面无表情,动作迅速,不容分说地将樵夫夫妇带走。
一行人紧随其后,来到县衙大堂之上。
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,照亮了那座由青砖铺就而成的县衙大堂。
在这春日暖阳之中,大堂内依旧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,阳光无法穿透那厚重的墙壁和冰冷的地砖。
抬头望去,只见一块高达三丈的“明镜高悬”匾额悬挂于大堂正上方。八条髹漆抱柱环绕四周,其上雕刻着的褪色螭龙张牙舞爪地盘踞着。
随着一声令下,两班衙役手持水火棍整齐划一地顿地,发出了十六声沉闷的响声。
巨响如惊雷一般,打破了大堂内的寂静。梁间沉积已久的尘土受到惊吓,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,如同一场灰色的雪,轻轻地落在了跪在堂前瑟瑟发抖的沈氏肩头。
“威——武——” 伴随着一阵低沉而又悠长的呼喊声,惊堂木猛地拍在了案桌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炸裂声响。
站在一旁的白若月不经意间瞥见了公堂西侧摆放着的刑具架。架子上陈列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,拶指夹狭窄的缝隙间凝结着已经干涸发黑的血痂,旁边的虎头铡锋利的刀口处还残留着半片残缺不全的指甲,让人不禁联想到这里曾发生过的血腥场景。
一阵穿堂风吹过,将放在案几上的状纸卷起。
那张轻薄的纸张在空中飞舞着,最终飘落到了蒋渊好和白若月的脚边。
蒋渊身着白色的道袍,广袖随风鼓荡起来,如仙人下凡一般飘逸出尘。当他和白若月低头看到状纸上那鲜红如血的朱砂批红时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之色。
堂上人身着官服,端坐于高位,面容威严,眼神如炬,令人望而生畏。他猛地一拍惊堂木,堂内顿时鸦雀无声。
“堂下所站何人?可是赵二与沈氏?”县太爷的声音浑厚有力,穿透堂内的每一个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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