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若月看到庙宇的情况有些担忧,但还是聚了月华运转起请神唤灵之术,良久都得不到回应。
“连神格都碾成齑粉了吗。”她喃喃道。
面对如此困境,白若月沉思片刻后,决定采取最后一个可行的法子。
“去寻些线香和黄表纸过来。”她跟丁大成说。
等丁大成拿来纸鹤,她开始教丁大成折纸鹤。
这不就是城西王家纸马铺的样式么。丁大成粗短手指笨拙地模仿鹤翅弧度。
她与丁大成一同开始叠起了纸鹤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一只只纸鹤在白若月灵巧的双手中诞生。
叠好了好些纸鹤后,白若月缓缓走向神像前那滚落在地的香炉。她弯腰地捡起香炉,拂去上面的尘埃,弯腰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。
当三炷香被点燃,袅袅青烟随之升起,无风自动地向着城隍庙外飘去。
纸鹤也自动的飘起,在香炉前盘旋。
白若月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坚定,她对着香炉朗声道:
“不知青州城附近,可有昆仑修士?
昆仑诸尊明鉴,青州城隍神枢已断,十万生民皆困于此,晚辈白若月,有幸与昆仑赵乘风交好,今身陷青州城中,遭遇困境,亟需援手。
在此恳请各位前辈,若闻此讯,不吝相助。晚辈所求之事,所生之因果,皆愿一人承担,绝不累及他人。”
言罢,她轻轻挥动手臂,那些精心折叠的纸鹤一只接一只地振翅高飞,向着四面八方散去。
残存的神像底座突然浮出龟裂的字,那是三百年前敕令最后的回光。
庙外骤然狂风大作,纸鹤群裹挟着破碎的敕封金箔冲天而起。
当最后一只纸鹤消失在北斗方位时,白若月踉跄扶住香案,目光追随着那些远去的纸鹤,心中既有忐忑也有期待。
——
周砚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,自白若月离去之后,这世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,再难觅得往昔的宁静与安然。
赋税如潮水般汹涌而至,好像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银钱的需求似乎永无止境。
街道两旁,曾繁华热闹的商铺如今门可罗雀,店主们愁眉苦脸,面对高昂的税费,只能无奈叹息。
家家户户,无不紧衣缩食,只为能勉强凑齐那令人心生畏惧的银钱数目。
有无数人无力承担赋税,陷入了绝望之中。
为了生存,人们开始变卖家产,卖掉房产田地,锅碗瓢盆、家具器皿,换来微薄银两,以解燃眉之急。
更有甚者,为了交赋税,忍痛将亲生骨肉卖出,换取一丝喘息之机。
那些被卖掉的少男少女,从人牙子手里辗转,有些送去菜人市,有些送往那正在紧锣密鼓建造的摘星楼——就像被带走的阿英。
周砚用尽方法,千方百计的打听,好像没几个人知道进了摘星楼怎么出来。
对,主要是好像没有人出来。
他突然间有些困,他迷糊间做了梦——梦到父亲周九斤归家那日,檐角冰棱正滴着血似的残阳。
父亲腰间新添的鎏金腰牌撞在门框上,惊飞了梁间筑巢的寒鸦。
贵人要铸通天塔。他往炕桌上扔出鼓囊囊的布包,铜钱从豁口滚出来,在陈年霉斑上砸出细小的坑。
十二岁的周砚看见父亲右手虎口多出道紫黑灼痕。
母亲整夜跪在油灯前缝补,将铜钱一枚枚塞进被褥夹层。
周砚数着窗纸外晃动的幽绿瞳孔——王屠户的独眼,李货郎的瘸腿,还有里正家三郎腰间永远叮当作响的铁蒺藜。
贪婪目光穿透茅草墙,在母亲颤抖的脊背上烙出血痕。
五更天鸡鸣时,母亲忽然把他推进地窖。
腐土气息中,他听见木门碎裂的轰鸣,母亲凄厉的惨叫混着野兽般的喘息。当血腥味渗进地窖缝隙,周砚的指甲已经抠进掌心肌肤,三枚沾血的铜钱深深嵌进肉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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