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莱仙岛,清虚静室
魏平洲轻轻推开静室的门,室内光线晦暗,只有几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,洒在榻上那道沉寂的身影上——正是昏迷不醒的清虚子。
他缓步走近,目光落在清虚子苍白而依旧带着几分威严的脸上,神色晦暗不明,复杂难言。
说起来,他与这位清虚师叔,感情上怕是比与自己的授业恩师张鼎还要亲近几分。
这不单单是因为苏瑶月,更因为很多时候,他比惊才绝艳却过于冷硬的纪庸、比心思玲珑却略显跳脱的成玉,更能理解清虚子的布局。
有些上不得台面、需要绝对隐秘的事情,清虚子也确实只交给他去办。
前一段时间,纪庸叛逃,清虚子昏迷,师父张鼎掌权,他魏平洲可谓春风得意,大权在握。
同辈弟子的敬畏奉承,小师妹苏瑶月失去依靠后对他的亲近与依赖……
一切都仿佛顺着他的心意在发展。他几乎要以为,局面已尽在掌握。
可苏瑶月却结结实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。
她竟瞒着他,直接求得了师父张鼎的允准,动用了破浪楼船,前去追捕纪庸,甚至在行动之前,连一丝口风都未曾向他透露。
“不愿让大家多麻烦……”
魏平洲回味着苏瑶月临走时那看似体贴实则疏离的解释,唇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弧度。
到底是不愿麻烦大家,还是……对他魏平洲起了防备之心?
这个念头一起,扎得他心头一阵烦闷。
他原本笃定地认为,经历巨变后孤立无援的师妹,除了依靠他之外,别无选择。
如今看来,这步棋似乎走不通了。
师妹并非他想象中的笼中雀,她有自己的决断,甚至可能……看穿了他温和表象下的某些东西。
魏平洲看着榻上的清虚子,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混杂着敬佩与讥诮的感慨:
“师叔啊师叔,您真是好算计。
除了在纪庸身上看走了眼,这识人之明,倒是精准得可怕。”
清虚子昏迷前,曾私下告知他一些极为隐秘的事情。而这些隐秘,恰好是能救清虚子性命的关键。
他手中那柄折扇无意识地轻轻摇动,扇面背面的山水墨迹在昏暗中仿佛活了过来,氤氲流动。
“师妹的父亲,我的师叔,我怎么会不救呢?”
魏平洲低声自语,像是在说服自己,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权衡:
“只是……要再等一等罢了。”
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蓬莱内忧未平,旧七峰虎视眈眈,师父张鼎的位置坐得并不稳当。
苏瑶月的突然离去更是打乱了他的一些布置。
他需要时间重新整合力量,也需要……让那位看似柔弱实则倔强的小师妹,在外面碰碰壁,真正体会到孤立无援的滋味。
届时,她才会明白,谁才是她唯一可以、也必须依靠的人。
就在他心思百转之际,静室外传来一名弟子略显急促的声音:
“魏师兄!”
魏平洲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,恢复成那副温和稳重的模样,转身开门,语气平和:
“怎么了?”
门外的弟子躬身禀报,语气带着一丝异样:
“师兄,刚刚收到下界传来的急讯——那凡俗大金国主,又焚了一道裱纸!”
魏平洲摇动折扇的手微微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又焚表纸?
看来,北边那场由蛇妖掀起的祸乱,不仅未平,反而可能愈演愈烈了。这潭水,是越来越浑了。而浑水,才好摸鱼。
他面上不动声色,淡淡道:“知道了。继续留意,有任何动向,及时报我。”
“是!”弟子领命而去。
魏平洲重新掩上门,目光再次投向昏迷的清虚子,嘴角那抹弧度变得意味深长。
时机,正在慢慢向他期待的方向靠近。
另一处战场上空,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。
下方,大金军队的营垒连绵,不同于其他战线士卒脸上的惶恐,这里的兵将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坚毅。
他们营中普遍供奉着一尊尊白虎雕像,雕像散发着淡淡的肃杀之气,将弥漫在空气中的污浊妖气抵御在外,使得这片区域的伤亡远小于他处。
半空之中,两道身影凌空而立。
一位是身着青色道袍,头戴莲花冠的妙音。
另一位身姿矫健、面容冷艳威严的女子,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兵戈煞气,正是受大金供奉、执掌此方战线的白虎——妙音的姐姐。
妙音将自己与白若月在南瞻部洲的经历,从遭遇血海禅院追杀到大悲寺解咒,再到海上奇遇,简要地向姐姐叙述了一遍。
白虎静静听着,那双虎眸中时而闪过思索,时而流露赞许,对妹妹这番经历显然颇为重视。
待妙音说完,白虎沉默了片刻,目光扫过下方依赖她煞气庇护的军队,又望向远方妖气弥漫的天际,缓缓开口,声音温柔又强势:
“小音,你找个时间,回西牛贺州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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