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卷着灰扑在脸上,我抬手抹了一把。刚才那两个巡逻弟子的吼声还在耳边,我没回头,只管往前走。西市口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,几个小贩蹲在地上捡没烧坏的布条和木架,没人敢往布行那边靠。
我拐进一条窄巷,脚底踩着碎瓦片,发出细碎的响动。这条道通城北,平日是倒泔水的路,没人守。我知道仙门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人物,尤其是今天这种事之后。他们要找替罪羊,而我站在废墟边看了太久。
刚转过墙角,后颈突然一凉。有东西冲我来了,速度快得来不及反应。
我本能地往旁边一歪,肩膀撞在土墙上,整个人差点跪下去。身后传来一声闷响,砖灰簌簌往下掉。我喘了口气,扭头看去。
一只狼形怪物趴在墙根,脑袋卡在裂开的砖缝里。它四肢粗壮,皮毛灰中带红,像被血浸过。右眼下方有一道新鲜的石痕,正往外渗黑水。它挣扎着抬起头,黄眼睛盯着我,嘴里滴出黏液。
这不是普通的野兽。
我在药摊待了三百年,认得出死气。这东西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,反倒像是从炼器坊地下爬出来的东西。
它甩了甩头,挣脱墙壁,四肢撑地,尾巴绷直。我知道它要再扑。
我没跑。地上有块半截青砖,我一把抄起来,等它跃起的瞬间砸向它左眼。砖角磕在眼眶上,发出“咔”的一声。怪物惨叫,落地时前腿打滑,摔了个侧滚。
我不等它站稳,转身就跑。
巷子尽头是一片荒地,再过去就是密林。树影连成一片,看不清里面有什么。我冲进林子,脚下枯叶堆厚,踩上去软塌塌的。背后没有追来的脚步声,但我不敢停。
直到听见溪流的声音,我才靠在一棵老树后停下。胸口起伏,喉咙发干。左手一直攥着腰间的葫芦,指节发麻。我低头看了看,陶壳还在,盖子也没松。
右手摸上耳垂,轻轻搓了两下。这是习惯,一紧张就这样。心跳慢慢稳下来,脑子开始转。
刚才那怪物不是冲别人去的。它盯着我后颈下手,像是知道我要走哪条路。也许……它本来就在等我。
我想起昨天纸条上的字:“今日未时,西市有变。”
还有刚才系统弹出来的那句:“你敬爱的师尊,是杀你凶手之一。”
现在又冒出这么个东西来杀我。时间太巧了。
不是巧合,是安排。
我闭了闭眼,脑中忽然一震。
眼前浮现出三行字:
**卯时二刻,北方溪边有断碑。**
**北有废弃洞府,藏着你需要的东西。**
**今夜子时,别喝井水。**
字一闪而过,像风吹过水面。
我睁开眼,盯着前方树林。第一条说溪边有碑,我现在就在溪边。第二条……洞府?藏着我需要的东西?
我需要什么?
真相。
力量。
能让我不再被人踹翻药柜、看着老人被打却不敢动的力量。
我抬头看向北边。树冠遮天,光线昏暗,但隐约能看见地势往上。那边更密,人迹肯定少。如果是藏东西的地方,确实该在那种地方。
可万一这是陷阱呢?
系统的情报从来真假掺半。上回说“西市布行会炸”,结果炸的是下午,不是早上。这次说“北有洞府”,会不会根本就没有?或者进去就出不来?
我摸了摸缺了小指的右手。这伤是怎么来的,我一直记不全。只记得那天雷声很大,有人在我耳边说:“你不该醒。”
然后我就成了卖药老头,每天数铜板,装聋作哑。
但现在我不想装了。
我扶着树干站起来,拍掉裤腿上的泥叶。腿有点软,但还能走。我沿着溪流向北,每一步都踩得实。树根盘结,我差点绊倒,手撑在地上,掌心蹭破一层皮。
没关系。疼说明我还活着。
走了大概半炷香时间,林子越来越深。溪水变窄,石头更多。我注意到地面有些脚印,不是我的。比我的鞋印大一圈,间距宽,像是有人背着东西走过。
我蹲下来看了看。泥土潮湿,痕迹还新。不是动物,是人留的。
是谁?
巡山的猎户?还是仙门的人?
我继续往前,放轻脚步。前方雾气渐浓,树干上开始出现划痕,像是刀刻的符号。我不认识这些字,但看着眼熟。好像在哪儿见过,在梦里,或者更早之前。
又走了一段,右侧山坡上露出一块石碑。半埋在土里,顶部断裂,表面长满青苔。我走近擦了擦,看到几个模糊的字:“入府者,断魂。”
下面还有一行小字,被苔藓盖住大半,只能辨出“……得见真我”。
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。
真我?
我是谁?
我伸手摸了摸碑面,冰凉。指甲刮下一点绿屑。这碑至少倒了十几年,没人来过。
系统说“北方溪边有断碑”,是真的。
那“废弃洞府”呢?
我绕过石碑,往坡上走。杂草齐膝,踩下去沙沙响。山坡中部有个凹陷,像是被什么撞塌过的土坑。我扒开藤蔓,发现后面有一道石缝,仅容一人侧身通过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喜欢开局NPC,我成了盛唐救世主请大家收藏:(m.shuhaige.net)开局NPC,我成了盛唐救世主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