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兼程数日,三人终于抵达了北离边境最为繁华奢靡之地——三顾城。
刚踏入城门,一股与雪落山庄截然不同的暖风便裹挟着脂粉香与酒气扑面而来。街道两旁灯火通明,楼阁精致,往来行人衣着光鲜,其中不乏携刀带剑的江湖客,眼神中都带着几分警惕与欲望。
“哇!这里好热闹啊!”雷无桀瞪大了眼睛,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,左顾右盼,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。“比我们雷家堡那边繁华多了!”
萧瑟依旧裹着他那身昂贵的狐裘,神情慵懒,仿佛对周围的喧嚣视而不见,只是淡淡评价:“三顾城,顾名思义,一顾倾人城,再顾倾人国,三顾倾人心。不过倾的不是美人,而是你口袋里的金子。”他瞥了一眼旁边跃跃欲试的雷无桀,“把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收一收,丢人。”
雷无桀立刻挺直腰板,努力做出沉稳的样子,但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。
李莲花走在两人身侧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座不夜城。他气息依旧有些虚弱,但眼神清明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这北离的风土人情,倒是与他的世界大不相同,更添几分直白的豪奢与江湖气。
“我们来这里干嘛?”雷无桀忍不住问道,“不是要去雪月城吗?”
萧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:“去雪月城不需要盘缠?就你追回来的那几两碎银子,够我们三个喝西北风吗?这里是三顾城最大的销金窟——美人庄。我们要在这里等一个人,顺便……碰碰运气。”
所谓碰运气,自然是指赚钱。至于怎么赚,萧瑟没说,但李莲花看他那副精于算计的模样,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。
一行人径直来到美人庄前。那是一座极尽华丽的建筑,雕梁画栋,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,门口迎客的皆是身姿曼妙、眼波流转的妙龄女子。
刚踏入庄内,就连见多识广的李莲花也不禁微微挑眉。庄内空间极大,装饰得金碧辉煌,巨大的赌桌散布四处,围满了情绪激动的赌客。空气中弥漫着酒香、花香还有女儿香,交织成一种令人心旌摇曳的氛围。更有许多衣着暴露、身段火辣的舞姬在人群中穿梭,巧笑倩兮,与客人们调笑,引得阵阵哄笑。
雷无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,瞬间从耳根红到了脖子,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,嘴里喃喃道:“非……非礼勿视……”
萧瑟倒是淡定,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,立刻有侍女奉上香茗。他慢条斯理地品着茶,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全场,像是在寻找什么。
李莲花在他旁边坐下,感受着体内碧茶之毒带来的些微寒意与这满室暖香的冲突,他轻轻咳了两声,在脑海中对着那片沉寂的神念笑道:“老叶,瞧瞧这场面,香艳浮华,纸醉金迷,比你那肃杀清冷的天外天如何?”
片刻沉寂后,叶鼎之那带着几分不屑与傲然的神念传来,冷哼道:“庸脂俗粉,乱人心志。不及我天外天一片雪花纯粹。”
李莲花闻言,眼中笑意更深。就知道这位老友会是这个反应。
就在这时,场中气氛忽然一变。原本喧闹的赌场渐渐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二楼楼梯处。
只见一位身着大红长裙的女子,正袅袅娜娜地从楼上走下。那女子容颜极美,眉目如画,眼波流转间自带万种风情,偏偏眉宇间又蕴着一股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与凌厉。她身段婀娜,行走间环佩叮咚,雪白的肌肤在红衣映衬下更显夺目,尤其是那不堪一握的纤腰和修长笔直的双腿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她便是这美人庄的主人,天女蕊。
天女蕊目光在场内流转,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萧瑟身上,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。她莲步轻移,径直走向三人,所过之处,香风弥漫,周围的江湖豪客们纷纷下意识地为她让开道路。
“这位公子面生得很,第一次来我们美人庄?”天女蕊的声音娇柔婉转,带着钩子似的,听得人骨头都有些发酥。她这话是对着萧瑟说的,但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,却若有若无地扫过萧瑟旁边的李莲花。
萧瑟放下茶杯,眼皮都没抬一下:“等人,顺便讨杯茶喝。”
天女蕊轻笑一声,也不介意他的冷淡,反而将目光完全落在了李莲花身上。她俯下身,凑近李莲花,吐气如兰:“这位先生……看起来气色不佳,可是旅途劳顿?我们美人庄有上好的客房和温顺的侍女,可以帮先生好生‘调理’一番……”
这暗示已经足够明显,旁边的雷无桀看得面红耳赤,连连干咳。萧瑟也微微挑眉,想看看这神秘的李先生如何应对。
李莲花面对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和几乎要贴到他身上的曼妙身姿,脸上却没有丝毫窘迫。他甚至还轻轻吸了吸鼻子,仿佛在品鉴那诱人的香气,然后抬眼,迎上天女蕊带着审视与挑逗的目光,温和一笑,语气平静无波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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