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玄起身。
走向谷口。
血狼已站起。
两人并排站着。
毒蝎还在那里。
没动。
陈玄说:“他不敢动。”
血狼说:“为什么。”
陈玄没回答。
他抬起右手,摊开手掌。
掌心朝上。
风从山谷吹过。
一粒沙落在他掌心。
他没动。
沙粒停在那里。
他手指慢慢收拢。
沙粒被握紧。
他松开手。
沙粒不见。
他转身往回走。
血狼没跟。
陈玄走出十步,停下。
他没回头。
只说了一句:“鼓声再慢半拍。”
鼓声变了。
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
间隔拉长。
陈玄继续往前走。
他走进库房,关上门。
门板合拢。
最后一道缝隙消失。
他走到案前。
拿起炭笔。
在竹简背面写下新一行字:
【灰鹊,子时三刻,断崖北侧石缝,带哨兵四人,持青竹哨一支】
写完,他放下笔。
右手按在桌沿。
掌心旧疤微微发烫。
系统提示浮现:【推演模型已更新,协同误差修正:-0.3息】
他抬头。
目光落在墙角一口木箱上。
箱盖未封。
里面堆着缴获的哨子。
他走过去。
打开箱盖。
取出一支青竹哨。
哨身有三道刻痕。
他把哨子放在案上。
左手按住哨身。
右手取炭笔,在哨子表面写下两个字:
灰鹊
笔尖划过竹面,发出轻微刮擦声。
他停笔。
抬眼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铁狂的声音响起:“陈护法,癸刚走远,西岭山道雾气散了大半。”
陈玄应声:“知道了。”
他低头。
看着哨子上那两个字。
炭粉未干。
他伸出食指,按在“灰”字右上角。
轻轻一擦。
墨迹模糊。
他再擦。
“灰”字只剩一半。
他停手。
哨子静卧案上。
“灰”字残缺。
“鹊”字完整。
他收回手。
指尖沾着一点炭粉。
他没擦。
门外脚步声远去。
陈玄坐在案前。
右手执炭笔。
笔尖悬在竹简上方。
未落。
他盯着竹简空白处。
三息后。
笔尖落下。
第一笔竖直向下。
写下一个“灰”字。
比哨子上那个更工整。
更清晰。
他写完。
搁笔。
抬手。
将青竹哨收入袖中。
袖口垂落。
遮住手腕。
他站起身。
走向库房后门。
推开木板。
箱中符箓仍在。
他俯身。
取出一张测谎符。
符纸淡黄。
背面写着一行小字:栖霞观制。
他捏住符纸一角。
轻轻一抖。
符纸展开。
他将符纸对准晨光。
纸面透亮。
没有灰斑。
没有裂痕。
没有墨点。
只有干净纸纹。
他收起符纸。
转身出门。
库房门在他身后合拢。
门缝缩窄。
缩至一指宽。
缩至一线。
最后闭紧。
陈玄站在门前。
左手按在门板上。
掌心旧疤压着木纹。
他没动。
门板微震。
鼓声传来。
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
他松手。
转身。
走向残墙。
血狼站在墙头。
大刀横在肩上。
陈玄跃上残墙。
站在血狼右侧。
两人并排。
望向山脊线。
毒蝎还在那里。
没动。
陈玄开口:“今夜子时,我带队。”
血狼说:“我去右翼。”
陈玄点头。
他抬手。
从腰带抽出木剑。
剑鞘朴素。
他拔剑。
剑身无锋。
通体乌黑。
他将剑尖朝下。
轻轻一顿。
剑尖点在残墙砖缝。
砖缝里钻出一株青草。
草叶微颤。
陈玄松手。
木剑立在砖缝中。
剑身不动。
草叶停颤。
他收回手。
右手垂落。
掌心朝外。
五指微张。
风从指缝穿过。
他没动。
血狼也没动。
山脊线上。
毒蝎抬手。
做了个手势。
不是进攻。
不是撤退。
是暂停。
陈玄看着。
他右手五指缓缓收拢。
握成拳。
拳心朝上。
他没动。
血狼忽然开口:“你手在抖。”
陈玄没答。
他慢慢松开拳。
五指摊开。
掌心朝上。
风从指缝穿过。
一粒沙飞来。
落在他掌心。
他没动。
沙粒停在那里。
他手指微屈。
沙粒滚向掌心凹陷处。
停住。
他盯着那粒沙。
三息。
他抬眼。
看向山脊线。
毒蝎已转身。
掀帘入帐。
陈玄收回视线。
他左手伸向腰间。
握住木剑剑柄。
一抽。
木剑离缝。
青草晃了一下。
他将剑收回腰带。
转身跳下残墙。
落地无声。
他走向库房。
手按上门板。
推开。
门开。
他走进去。
反手关门。
门板合拢。
最后一道缝隙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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