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狸精。
这三个字，宛若一道惊雷，在大殿中轰然炸响。
兰泽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不是因为恐惧，也不是因为世界观被颠覆的冲击。
他只是觉得……怪不得。
怪不得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，一颦一笑，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。
那不是后天可以学来的风情，而是一种仿佛铭刻在骨子里的本能，举手投足间，总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。
原来根子在这里。
这简直太合理了。
兰泽的诧异仅仅持续了片刻，就被更加强烈的狂热所取代。他看向刘曼玉的视线，已经彻底没有了男女之情，只剩下最纯粹的，对未知生物的探究欲。
“只是……”
刘曼玉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，那妩媚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解释。
“妾身也只是听祖辈们提起过，说先祖曾与狐仙有过一段缘分，血脉里才掺杂了那么一丝不同。至于真假，年代久远，早已无法考证了。”
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，似乎在撇清自己“妖孽”的身份。
无法考证？
兰泽心中闪过一丝失望，但随即又被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所占据。
他向前一步，无视了周围依旧紧张对峙的亲卫，也无视了身旁索菲亚那愈发冰冷的戒备。
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刘曼玉，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。
“既然你是白莲教的人，又说你们的情报网遍布整个大清，那朕问你。”
兰泽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“你们……有没有发现过真正的修炼中人？”
“就是那种，飞天遁地，移山倒海的……修仙者？”
这个问题，才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！
狐狸精血统固然珍稀，但终究只是血脉上的变异。而修仙者，那代表的是一个完整的、超凡脱俗的力量体系！是他梦寐以求的研究对象！
然而，刘曼玉的回答，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。
她轻轻摇了摇头，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。
“陛下，您所说的修仙者，恐怕只是凡人对长生不死的妄想罢了。”
“至少，我们白莲教立教以来，遍布天下的教众，从未发现过任何确切的痕迹。”
看到兰泽脸上毫不掩饰的失望，她又补充道。
“当然，也或许有其他可能。比如，那些仙人真的存在，只是他们不屑于参与凡间的争斗，早已寻了洞天福地，隐世修行，我等凡夫俗子无缘得见。”
“又或者说……”刘曼玉的语气带着几分讥诮，“如果世上真有这般厉害的人物，前明皇帝又怎么会眼睁睁地丢掉万里江山？我教又何苦行此险招，寻求与陛下的合作？”
她的话很实在，逻辑也完全站得住脚。
是啊，如果真有超凡力量，世界的格局早就该被改写了。
兰泽心中的激动之情，缓缓冷却下来。
看来，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，可能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。一丝狐妖血脉，或许就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了。
虽然有些失望，但总比一无所获要好。
他的思路重新回到了眼前的女人身上。
既然没有修仙者，那白莲教就是目前唯一的超自然线索。
“好吧。”
兰泽收起了那份过于外露的探究欲，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平静。
“既然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，派你这样的人物潜入观中来见朕，那你们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？”
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。
合作，总要有筹码和目的。
刘曼玉对着兰泽深深一拜，姿态谦卑，言语却掷地有声。
“我教所求，只有一个。”
“助陛下，推翻带清，光复我汉家河山！”
她抬起头，那双勾魂的眼睛里，此刻满是郑重与决绝。
“除此之外，别无他求。待功成之日，我白莲教上下，愿听凭陛下一言而决，绝无二话！”
好大的口气，好大的决心！
兰泽的心头微微一震。
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，但也看到了对方的坚持，正好与自己的理念也一致。
同时，刘曼玉的话，却让他想起了在另一个武侠世界里的经历。
那个世界的魔教，同样被所谓的名门正派视为邪魔歪道，人人得而诛之。但最后，却正是那个魔教，在他创业初期的时候，为他提供了不小的帮助。
他也立了东西两宫皇后，都是那魔教中人。
正与邪，从来不是嘴上说说的。
立场，才是一切的根本。
眼前的白莲教，在带清朝廷眼中，是动摇国本的逆贼。但在他的计划里，却是可以利用的一把刀。
他对刘曼玉和她背后的白莲教，没有什么敌视。
有的，只是纯粹的利益考量和……一丝依旧没有熄灭的好奇心。
烧香的殿内一片寂静，在女娲娘娘的注视下。
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兰泽身上，等待着他的决定。
兰泽沉吟了片刻。
他缓缓踱步，最终停在了刘曼玉的面前，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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