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时没忍住，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吸气声。
声音虽小，但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却格外清晰。
正在认真扫地的聆音羊动作猛地一僵，哼唱声戛然而止。它警惕地竖起耳朵，猛地转过头，那双在月光下如同宝石般的眼睛，瞬间就锁定了躲在书架阴影里的林凡！
四目相对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林凡心里咯噔一下！糟了！被发现了！
他下意识地就想激活最后那点【存在感削弱】效果跑路，或者把手里的板砖扔出去壮胆。
然而，出乎他意料的是，聆音羊在最初的警惕和惊讶之后，并没有表现出敌意或惊慌。它歪着头，仔细看了看林凡，似乎认出了他。
然后，它眼中的警惕迅速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……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的不好意思？甚至还带着点讨好？
它放下那把比它还高的扫帚，小跑着凑到林凡面前，用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，发出软糯的：“咩~” 像是在说“你来了呀”，又像是在说“别告诉我别人哦”。
林凡看着它这副样子，心都快被萌化了，那点紧张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蹲下身，忍不住揉了揉聆音羊柔软的头顶，压低声音笑道：“好家伙！原来是你这个田螺羊姑娘！不对，是田螺羊兄弟！谢了啊兄弟！帮大忙了！”
聆音羊似乎听懂了夸奖，高兴地又蹭了他两下，尾巴尖还轻轻晃了晃。
“不过，你是怎么出来的？灵兽园晚上不管的吗？”林凡好奇地问。
聆音羊闻言，得意地扬了扬头，然后用角指了指那个墙角的洞。
林凡：“……果然是你挖的洞啊！”看来这羊为了出来放风，没少下功夫。
“那你为啥要帮我啊？”林凡还是有点不解。就算这羊通人性，也太热心肠了吧？
聆音羊眨巴着大眼睛，看了看林凡，又低头用蹄子在地上划拉了几下，然后抬起头，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，再次软软地：“咩~”
林凡：“……”好吧，跨物种交流还是有障碍。
但他大概能猜到，可能就是因为昨天自己跟它倒苦水，它听懂了，就想来帮忙。这灵兽的心思，单纯得让人感动。
“不管怎么说，谢了兄弟！”林凡真心实意地道谢，“不过以后还是别来了，太危险了，万一被管事发现，咱俩都得完蛋。”
聆音羊却摇了摇头，用角轻轻顶了顶旁边的扫帚，态度很坚决，表示还要来。
林凡心里暖暖的，又有点担心。他看着聆音羊，忽然想起它那超强的学习和模仿能力，一个念头冒了出来。
“羊兄，你……是不是能听懂我说话？还能学会我哼的调子？”林凡试探着问。
聆音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。
林凡眼睛一亮！“那……你能不能学会别的？比如……一些更厉害的东西？”他比划着，“比如……怎么更好地打扫？或者……怎么用一点点特别的力量？”
他想到了自己的吐槽能量。这羊既然能学会《最炫民族风》和《洗刷刷》，说不定……也能感应甚至模仿吐槽能量的波动？
林凡决定试一试。
他集中精神，再次调动起那微薄的吐槽能量，将其汇聚到指尖——虽然无法离体，但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、带着他个人特色的能量波动。
然后，他对着面前的一小撮灰尘，低声吐槽道：“散！”
同时将那股能量轻轻推送出去。
效果依旧微弱，但那撮灰尘似乎真的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吹动，分散了一些。
聆音羊瞪大了眼睛，好奇地看着那撮灰尘，又看看林凡的手指，似乎在努力感知着什么。
它学着林凡的样子，抬起一只前蹄，尝试着对着另一撮灰尘，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的、模仿林凡能量波动的嗡鸣声。
嗡——
一股极其微弱、但确实存在的、带着些许灵兽特有气息的能量波动，从它的独角尖端散发出来，轻轻拂过那撮灰尘。
灰尘……纹丝不动。
聆音羊疑惑地歪了歪头，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成功。
林凡却看得心头巨震！
这羊！它真的能模仿能量波动！虽然还很稚嫩，但它确实感觉到了什么东西，并且尝试去复制了！
这天赋……也太逆天了！
林凡兴奋起来，正准备再试试，或者换种方式引导时——
【存在感削弱】的时效到了！
那种与世界隔离的感觉瞬间消失，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重新“暴露”在了环境之中。
几乎就在同时！
“哒、哒、哒……”
一阵清晰而规律的脚步声，由远及近，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！
是巡逻的弟子？！还是被惊动的管事？！
林凡和聆音羊的脸色同时一变！
“不好！快躲起来！”林凡压低声音，手忙脚乱地想找地方藏身。
聆音羊也明显紧张起来，耳朵紧紧贴在脑后，不安地跺着蹄子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，已经快到书架另一头了！现在跑根本来不及！
林凡急得满头大汗，目光飞速扫过四周，最后落在了那个堆满陈旧卷轴的角落！
他一把拉起聆音羊，也顾不上脏了，连滚带爬地钻进了那堆积如山的卷轴后面，拼命蜷缩起身体，用手捂住聆音羊的嘴巴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脚步声在书架另一头停顿了一下。
然后，缓缓地、一步一步地、朝着他们躲藏的这个角落走了过来。
林凡的心跳到了嗓子眼，他能感觉到聆音羊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。
完蛋了！这次真的要被抓个正着了！
夜半私闯藏书阁 + 携带灵兽 + 疑似破坏公物……数罪并罚，后果不堪设想！
那脚步声最终停在了他们躲藏的书架前。
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林凡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。
然后，一个冰冷而熟悉的、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，缓缓响起：
“奇怪……刚才明明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……还有股……羊膻味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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