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屋内,时间仿佛凝固。
林凡盘膝而坐,周身被一层不稳定的暗金色光晕笼罩。他的面容在极度的痛苦与一种奇异的威严之间不断扭曲变幻。识海之内,风暴肆虐,《归墟》经文所化的秩序之网与寂灭剑意结成同盟,正与那代表着圣尊残念的混乱暗金洪流进行着殊死搏斗。
这不再是简单的压制或驱逐,而是更加凶险的“炼化”!他要从那混乱暴虐的残念中,剥离、汲取属于寂灭圣尊本源的、相对纯粹的大道碎片,用以补全、稳固自身那刚刚萌芽的“归墟道基”!
这个过程,如同在刀尖上跳舞,在悬崖边漫步。稍有不慎,便会被残念中混杂的“虚无之噬”污染彻底侵蚀,或者被那庞大的意志撑爆神魂,万劫不复。
汗水混合着暗金色的血丝从他全身毛孔不断渗出,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。他的身体剧烈颤抖,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、如同野兽般的低吼。
赵铁和柳青青守在一旁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他们能做的,只有死死守住门口和窗口,握紧手中残破的兵刃和空空如也的药囊,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,为林凡争取这宝贵的时间。
“坚持住啊,林师弟……”赵铁在心中无声地呐喊。
柳青青则一遍遍在心中默诵着能让人宁心静气的清心咒,尽管她知道这对此刻的林凡可能毫无用处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林凡识海内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。那圣尊残念仿佛拥有自己的智慧,察觉到林凡的意图后,变得更加狂躁,无数混乱的意念碎片如同尖刀,疯狂冲击着他的神魂核心。
“臣服……毁灭……融为一体……”
诱惑与威胁的低语在脑海中回荡。
“不!”林凡的意志在咆哮,《归墟》经文的光芒虽不断明灭,却始终不曾彻底熄灭。“我之道,乃归墟寂灭,非尔等混乱污秽可染指!”
他引导着寂灭剑意,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,一次次斩入暗金洪流,剥离出那些闪烁着纯粹寂灭道韵的本源碎片,将其强行纳入自身道基的运转轨迹之中。
每一次剥离与融合,都伴随着神魂被撕裂般的剧痛,但也让他的归墟道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、壮大!那新生的、带有寂灭特性的灵力,颜色愈发深邃,质量飞速提升!
练气三层的修为壁垒在这股高等阶力量的冲击下,再次松动!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炷香,也许是一个时辰。
当林凡终于将最后一丝相对纯粹的本源碎片强行融入道基的刹那——
“轰!!!”
他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!
并非毁灭,而是新生!
那一直剧烈波动的暗金光晕骤然内敛,尽数收入他体内!皮肤表面那些狰狞的暗金纹路如同活物般游动,最终在他眉心凝聚成一个极其复杂、古朴、散发着深邃寂灭意境的暗金色符文印记!
他周身的气息陡然拔高,瞬间冲破了练气三层的瓶颈,直达练气四层!并且还在稳步提升!
更重要的是,他原本紊乱的气息变得沉凝、厚重,带着一种万物归寂、终焉将至的独特道韵!那一直肆虐的圣尊残念,此刻虽然并未被完全消灭,但其核心的混乱与“虚无之噬”的污染,已被暂时剥离、压缩,封印在了识海最深处的一个角落,被更加凝实的归墟道基牢牢镇住!
炼化,初步成功了!
林凡猛地睁开眼睛,瞳孔深处,暗金色的流光如同星河流转,深邃而威严。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那气息竟带着一丝冰冷死寂的味道,将面前的地面都腐蚀出一个小坑。
他成功稳固了归墟道基,并借此突破到了练气四层!虽然那被封印的残念和污染依旧是巨大的隐患,但至少短期内,他暂时掌控了这股力量,并且实力大增!
“林师弟!你成功了?!”赵铁感受到林凡身上那截然不同、却更加强大的气息,惊喜交加。
柳青青也松了一口气,几乎虚脱。
林凡点了点头,感受着体内奔腾的、带着寂灭特性的全新灵力,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,只有沉甸甸的责任与紧迫感。他抬头看向那幅画像,拱手一拜:“多谢前辈指引。”
画像依旧安静,但林凡能感觉到,那守护木屋的浩然道蕴,似乎微弱了一丝。显然,维持阵法对抗外界邪祟,并辅助他炼化残念,消耗了画像不少力量。
“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。”林凡沉声道,“我炼化残念的动静不小,刑长老和幽泉恐怕已经察觉。”
他拿起那枚玉简,将其中记录的真正离开路线再次确认了一遍。路线指向陨星谷的另一侧,需要穿越一片名为“迷雾峡”的危险地带,但据守寂道人记载,那里是阵法影响最弱、也是离开山谷相对最安全的路径。
“走!”林凡当机立断。
三人不再犹豫,迅速收拾(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),准备离开这暂时的避难所。
然而,就在他们即将踏出木屋的瞬间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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