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了！” 她赶紧把药放在桌上，拍了拍手上的药粉，转身闪出空间，快步往大门口走。门栓刚拉开，冷风裹着个人影，细看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，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碎花衬衫，袖口磨得起了毛边，还打了个补丁，用的布是浅灰色的，跟原衣服的蓝色凑在一起，看着有点显眼。
妇女见门开了，双手在棉袄上蹭了蹭，搓得指节发红，面上发红，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冻的，说话带着点沙哑：“你就是陆连长家的苏晚吧？我是隔壁院的王春梅，大家都喊我王嫂。那个…… 我有点事儿，想求你帮个忙，不知道方便不？”
苏晚赶紧侧身让她进屋里，顺手把房门关了，挡住外面的寒风：“王嫂快进来暖和暖和，，我这儿刚烧了热水，给你倒杯。”
王嫂脚在门槛上顿了一下，才小心翼翼地踏进来，眼睛飞快地扫了圈屋子 —— 靠墙的木柜上摆着叠得整齐的蓝布衣裳，桌上的搪瓷杯擦得锃亮，连窗台上的草药都码得整整齐齐，跟她想象中 “资本家后代” 不理家事完全不一样。她局促地坐在椅子边缘，只沾了个边儿，双手不安地交叠在膝盖上，手指还下意识地捻着衣角。
“是这么回事儿……” 王嫂叹了口气，眉头一下子皱成了川字，声音也低了些，“我家小虎子，就是五岁那个，最近总嚷嚷肚子疼，白天疼，夜里也疼，哭得我心都揪着。去卫生院拿了消食片、止疼片，吃了快一周了，一点用都没有。卫生院的李医生说没查出啥毛病，让我再观察观察，可孩子遭罪啊！”
她说到这儿，声音有点发颤，抬手抹了把眼角：“听我家那口子说，你会医术，在村里治好过不少人…… 我就想着，能不能求你给小虎子瞧瞧？要是你也没办法，我再想别的辙。”
苏晚心里软了软 —— 天下当妈的都一样，孩子生病比自己疼还难受。她连忙点头：“当然能！孩子呢？孩子现在在哪里，我得看看情况。”
“在家呢，孩子暂时睡着了，离得近，我这才放心过来找你。” 王嫂眼睛一下子亮了，急忙起身往门外走，苏晚抓起药箱，紧紧跟在王嫂后面。来到王嫂家，孩子刚从睡梦中醒来，抱着肚子在床上哭着喊着要妈妈。王嫂一脸心疼地搂过孩子，不停地安慰着：“小虎子乖，妈妈在，肚子又疼了吗？妈妈给你揉揉，不哭了啊。”许是看到了妈妈，小虎子停止了哭泣，只是缩在王嫂怀中，说肚子好疼。
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直接击中苏晚内心的母性，苏晚轻轻地走到床边，“小虎子，告诉阿姨，哪里不舒服呀？” 苏晚声音放得极柔，还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放在小虎子手中 —— 这是上次陆霆琛送来给她当零食的，她一直没舍得吃。小虎子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，又飞快地低下头，小声说：“肚肚疼…… 一阵一阵的，疼的时候想打滚，不疼的时候也没力气玩。”
“来，阿姨看看。” 苏晚让小虎子轻轻掀起他的棉袄衣角，露出瘦瘦的小肚子，皮肤都有点发黄。她用指尖轻轻按了按小虎子的肚子，从肚脐往上，再到两侧，每按一下就问：“是这里疼吗？疼得厉害不厉害？”
小虎子指着肚脐周围，小眉头皱着：“是这儿…… 有时候还想吐，不想吃饭，昨天妈妈给我煮的鸡蛋羹，我一口都没吃。” 苏晚又让小虎子张开嘴，看了看他的舌苔 —— 薄薄一层白苔，边缘还有点齿痕，再摸了摸他的脉象，细细的，有点弱，心里立马有了数。
这是典型的蛔虫病，在这个年代太常见了 —— 卫生条件不好，孩子在外面玩完不洗手就抓东西吃，蛔虫卵进了肚子，在肠子里长大，就会肚子疼、没胃口。卫生院查不出来，是因为这时候没专门的驱虫检查设备，医生大多按消化不良治，自然没用。
“王嫂，小虎子这是得了蛔虫病。” 苏晚直起身，温声解释，“不是啥大毛病，就是肚子里长了虫子，抢孩子吃的营养，还会折腾得他肚子疼。卫生院没查出来也正常，这病只看症状，很难判断。”
王嫂愣了愣，半信半疑地问：“真…… 真的是长虫子？可卫生院的李医生没说啊，还给开了消食片…… 我怕你是不是看错了？” 她不是不信苏晚，只是孩子遭罪太久，她实在怕再出错，说话时声音都有点抖。
苏晚理解她的担心，笑着说：“王嫂，你别慌。我说你听听看，小虎子是不是有时候会说肛门痒？晚上睡觉还会磨牙？” 王嫂眼睛一下子瞪圆了：“对对对！他前几天晚上总挠屁股，我还骂他不讲究卫生，磨牙也磨得厉害，我还以为是长牙呢！”
“这就是蛔虫病的症状。” 苏晚拿过桌上的纸笔，快速写了个方子，“我给你开两味药，使君子和苦楝皮，都是专门打虫的，药性温和，孩子吃了不会难受。你去公社药店抓药，回来后把使君子炒香了，让小虎子晚上睡前吃五颗，苦楝皮煮水，少放一点，兑点白糖，孩子爱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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