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卷 汉赵争锋
主题: 海洋文明与大陆文明的碰撞、开拓与守成的冲突、历史的教训与国家的成长。
大殿内弥漫着苦涩的药味,混着龙涎香,形成一种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息。东赵文王赵桓躺在龙床上,双眼深陷,面色蜡黄,唯有偶尔睁眼时,那双眸子仍锐利如海东青,扫视着跪在床前的重臣与海爵们。
“扶...扶孤起来。”文王声音嘶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内侍连忙上前,小心翼翼地将这位统治东赵三十载、将汉文化深深植入朝鲜与扶桑诸岛的君王扶起,在他身后垫上软枕。文王喘息片刻,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——丞相李绩、太尉周夫、海爵领袖郑沧浪,以及那些脸上还带着海水咸腥气的海上开拓者们。
“孤的时间不多了。”文王开口,声音虽弱,却字字清晰,“今日召诸位爱卿来,只为了一件事——《海疆开拓令》必须延续下去。”
一阵轻微的骚动在臣子间传开。丞相李绩抬头,眼中满是忧虑:“陛下保重龙体,何出此不祥之言...”
文王抬手制止,那枯瘦的手腕微微颤抖,却依然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:“孤自知天命已尽,不必讳言。孤只问你们,《海疆开拓令》,能否延续?”
海爵领袖郑沧浪向前膝行一步,古铜色的脸上是被海风雕刻的坚毅:“殿下,自《海疆开拓令》颁布三十年来,我东赵船队已远航至香料群岛,甚至抵达一片南方大陆。海上商路每年为国库贡献三成收入,沿海三十七港,户户富足。此乃国本,岂能轻废?”
文王微微点头,蜡黄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:“是啊,国本...可孤知道,朝中一直有声音,说开拓海疆是劳民伤财,不如固守本土,效仿中原,行农耕礼制...”他说着,目光投向殿外,那里隐约可见一个青衫文士的身影——太子太傅孔孝儒,他特意未召其入内。
“殿下,大陆文明博大精深,儒家礼制乃立国之本,此言不无道理...”一位老臣低声应和。
“荒谬!”文王突然提高声音,随即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,内侍急忙递上丝帕,上面赫然染着暗红的血迹。殿内一片死寂,只听得见文王粗重的喘息声。
“东赵疆土,朝鲜多山,扶桑地小,若固守其地,何以立国?何以强盛?”文王强撑着继续说道,“大海之外,有沃土千里,有奇珍异宝,有新航线新机遇...你们记住,东赵之未来在海洋,不在大陆!”
这番话似乎耗尽了他全部力气,他向后倒去,胸口剧烈起伏。太尉周夫急忙叩首:“殿下放心,臣等必誓死扞卫《海疆开拓令》,使我东赵海疆永固!”
文王闭目良久,就在众人以为他已昏睡过去时,他突然又睁开眼,目光如炬:“传孤旨意,着海爵郑沧浪为海事总督,统领一切海上开拓事宜,任何人不得干涉。另...传太子。”
当太子赵睿在孔孝儒的陪同下进入大殿时,文王已近弥留。十六岁的少年身着储君服饰,脸上却满是惶恐不安,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老师。孔孝儒年约四十,面容清癯,一身青衫整洁得不染尘埃,他向文王行礼后,便静静立于一旁,目光低垂,仿佛殿内的一切与他无关。
“睿儿...”文王轻声呼唤。
赵睿怯生生地走上前,跪在床前:“父王...”
文王艰难地抬手,抚摸儿子的头顶:“记住...大海...是我们的命脉...”
赵睿茫然地点头,又不由自主地瞥向孔孝儒。孔孝儒微微颔首,似在鼓励,又似在提醒。
“你们都退下吧...孤累了...”文王最后说道,声音轻如耳语。
众人退出殿外,跪在冰冷的石板上。不到一炷香的时间,殿内传来内侍凄厉的哭喊:“殿下——驾崩了!”
哀声顿时响彻宫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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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丧期间,举国缟素。年轻的太子赵睿在孔孝儒的指导下,完成了繁琐的丧礼和登基大典,成为东赵景王。
登基那日,赵睿身着沉重的礼服,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,仿佛那龙袍有千钧之重。孔孝儒紧随其后,不时低声提醒着什么。当赵睿坐上龙椅,接受百官朝拜时,他的目光中不是帝王的威严,而是孩童般的无措。
“老师,我...孤该说什么?”他低声问身后的孔孝儒。
孔孝儒躬身向前,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:“殿下只需说‘众卿平身’即可。”
“众...众卿平身。”赵睿重复道,声音微弱。
朝堂之上,海爵郑沧浪与太尉周夫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。
丧期过后,朝政逐渐恢复正常。然而敏锐的大臣们很快发现,年轻景王的每一项决策背后,都有孔孝儒的影子。
一日早朝,郑沧浪上奏:“殿下,南洋商队已准备就绪,五十艘海船,三千船员,只待殿下下旨,便可扬帆起航,续写先王开拓之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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