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东赵崛起
东赵《招流令》一出,无数汉朝流民蜂拥而至。
成王赵珩亲自登上对马岛,看到那些衣衫褴褛却眼中闪烁着求生光芒的流民时,忽然意识到:
“这些人带来的不仅是劳力,更是大汉四百年积累的智慧与技艺。”
他下令将识字的寒门子弟直接送入新设立的“格物院”,工匠按专长分配至各作坊。
短短三个月,东赵的造船速度提升了一倍,新式织机开始运转,连纸张的质量都显着改善……
一股潜流,正在这片曾经荒芜的土地下悄然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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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上的晨雾尚未散尽,对马岛简陋的码头上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。
他们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携家带口,行李寥寥,唯有一双双深陷的眼眶里,还燃烧着近乎绝望的求生火焰。
从胶东、从琅琊、甚至是从更远的淮北,他们拖拽着最后一丝气力,乘着破旧的舢板、挤在商船的底舱,渡过这片风浪莫测的海域,只为抵达那张贴在沿海各处、字句朴拙却足以撼动人心的《招流令》所描绘的彼岸——“愿来者,授田宅,免三年赋税”。
码头上,东赵设置的接待吏员声音已经沙哑,仍在竭力维持着秩序,登记名册,分发着稀薄的粥食。空气中弥漫着海腥、汗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气息。
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划破嘈杂。人群微微骚动,只见一队盔甲鲜明的卫士护着一行人登上了码头。
为首者,年约三旬,并未着繁复的君王袍服,仅是一身玄色深衣,腰束革带,身形挺拔,面容沉静,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,扫过眼前这庞杂而狼狈的人潮。他正是东赵成王,赵珩。
他拒绝了丞相与卫尉的劝阻,执意要亲眼看一看这些渡海而来的“流民”。
“王上,此处纷乱,恐有不虞……”身旁的侍卫长低声提醒,手始终按在剑柄上。
赵珩摆了摆手,目光落在了一个正捧着陶碗狼吞虎咽的孩童脸上,那孩子抬起头,懵懂地看了他一眼,又迅速埋首碗中。他的父母,一对看起来曾是农户的夫妻,惶恐地想要跪下,却被赵珩制止。
他的视线缓缓移动。一个老者,虽然骨瘦如柴,破旧的儒生巾却戴得一丝不苟,正小心地护着怀里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事;几个手脚粗大、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墨渍的汉子,聚在一处,低声讨论着脚下码头木料的材质与工艺;更远处,一些妇人默默整理着几乎空无一物的行囊,眼神麻木中透着一丝对新地的茫然。
没有厌恶,没有居高临下的怜悯。赵珩的眉头微微蹙起,他看到的,不只是成千上万张饥饿的嘴,更是无数双曾经耕耘、纺织、书写、营造的手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,如同这海上初升的朝阳,瞬间刺破了他心中仅存的一丝疑虑。
他转过身,对紧随其后的丞相李攸说道:“丞相,你看他们。他们带来的,不只是能垦荒种地的力气,不只是能填充户籍的数字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,“他们是活生生的人,每一个人身上,都可能承载着大汉百年以来,散落在郡县乡野,未被‘独尊’之术所完全囊括的智慧与技艺。”
李攸微微一怔,他进言吸纳流民,更多是出于充实户口、开拓荒地的务实考量,此刻听闻君王此言,不由深思。
赵珩不再多言,径直走向那名抱着油布包裹的老者。老者见贵人前来,慌忙欲拜。
“老丈不必多礼,”赵珩虚扶一下,目光落在那油布包上,“此乃何物?似是十分珍重。”
老者颤巍巍地解开布包,里面是几卷用麻绳系着的竹简,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,字迹却依然清晰。“回……回贵人的话,这是小老儿家传的《记胜之书》,还有一些……平日里记录的农时琐记,胡乱写的,不敢称学问。”他语气惶恐,却下意识地将竹简抱得更紧。
《记胜之书》!赵珩心中一动,此书在大汉境内亦非显学,多流传于民间老农之间。他接过一卷,随手翻开,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区田法、溲种法、穗选法等等精耕细作之术,更有对不同土壤、气候的观察心得。
“好书!”赵珩将竹简郑重交还老者,“老丈身怀宝山而不自知。我东赵新建,正需此等脚踏实地之学。”
他当即对李攸吩咐,“传令下去,所有流民中,识文断字者,无论经史子集或是医卜农工,乃至曾有志于科举的寒门子弟,一律登记造册,勿使遗漏。”
“另,于流求新城内,即刻筹建‘格物院’,这些识文断字之人,通过问询查验,确有实学者,皆可入院,由国家供养,专司整理、研习、传授其所知所学。”
“格物院?”李攸有些不解。
“格,至也。物,事也。便是要深究这世间万物运行之理,农桑、工匠、医道、算学,乃至天文地理,凡有益于国计民生者,皆在此院范畴之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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