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灵儿“前朝遗民”的身份,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,在桃源核心层中激起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波澜。大玥朝,那是五十多年前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王朝,其覆灭时的战乱与血腥,即便在今日的流亡者口中,依旧偶有提及,带着挥之不去的惨痛。谁能想到,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深处,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支延续着前朝血脉的遗族?
这个信息让林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对方并非短视的山匪流寇,而是一个有着历史传承、组织严密、并且对此地拥有先占名义的群体。处理不当,引发的将是两个族群间不死不休的生存战争。但同时,这也带来了新的可能——如果能够化解敌意,或许能从这个隐居已久的部落那里,了解到更多关于这片山谷、关于外界、甚至关于那神秘迷阵的信息。
然而,信任的建立,谈何容易。赵灵儿虽然透露了身份,但那份源自部落数十年教诲的、根深蒂固的警惕与排斥,绝非三言两语能够化解。她被暂时安置在居住区边缘一间独立的木屋里,由两名细心但手脚利落的妇人照顾(实为软禁与观察)。屋外有防卫组的队员“保护”,既防止她逃脱,也防止有桃源人因“入侵者”的指控而对她不利。
林枫严令,必须以礼相待,不得有任何侮辱或苛待之举。每日饮食与桃源核心成员等同,甚至陈清河还特意为她调配了一些润肺理气的草药茶。但这种“礼遇”,并未能完全消解赵灵儿的敌意。她像一只被关在精美笼中的鸟儿,虽然不再激烈反抗,但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,依旧写满了疏离与不信任,整日沉默寡言,只是偶尔透过窗户,冷冷地观察着桃源谷内忙碌而有序的景象。
局面,似乎陷入了僵持。
转机,发生在赵灵儿被“安置”后的第五天。
这天午后,天空阴沉,铅灰色的云层低垂,预示着今冬的第一场雪可能即将来临。负责看守赵灵儿的防卫队员突然急匆匆地跑来向林枫报告:赵灵儿情绪异常激动,坚持要求立刻见少族长和陈医师,甚至不惜以绝食相胁。
林枫与陈清河对视一眼,心中疑惑,立刻赶了过去。
木屋内,赵灵儿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,她脸色苍白,眼眶泛红,双手紧紧绞在一起,显得焦虑万分。看到林枫和陈清河进来,她几乎是扑到门前,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恳求:
“林……林少族长!陈老先生!求求你们!救救我阿母!”她再也维持不住那份故作坚强的外壳,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,“我阿母……她旧疾复发,咳血不止,部落里的巫医……巫医说他没办法了!求求你们,陈老先生医术高明,一定能救她的!只要你们能救我阿母,我……我赵灵儿做牛做马报答你们!”
她语无伦次,情真意切,那是一个女儿对母亲最深沉的爱与恐惧,做不得假。
林枫心中一动。这是一个机会!一个打破坚冰,展现善意,甚至可能打开局面的绝佳机会!他看向陈清河。
陈清河面色凝重,上前一步,温和地问道:“丫头,莫急,慢慢说。你母亲是何症状?咳血是鲜红还是暗红?可伴有发热、胸痛?”
赵灵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连忙擦着眼泪,仔细描述起来。原来她母亲多年前在山中采药时曾失足坠崖,虽侥幸捡回性命,但肺部落下严重隐患,常年咳嗽,身体虚弱。这次病发尤其凶猛,已连续咳血三日,血色开始变得暗沉,伴有高热和剧烈胸痛,部落巫医用尽了传承的草药和祈福之法,都未见好转,反而愈发沉重,已然陷入昏厥。
“……巫医说,怕是……怕是熬不过这两天了……”赵灵儿说到最后,已是泣不成声。
陈清河仔细听着,眉头越皱越紧。根据描述,这极可能是当年肺部重伤后,留下的慢性顽疾,此次急性发作,可能是内部脓肿破裂或严重感染,在此缺医少药的环境下,确实是九死一生之局。
“情况危急,”陈清河看向林枫,沉声道,“若其所言非虚,老夫需亲眼诊视,或有万一之机。只是……”他目光扫过赵灵儿,意思很明显,这需要进入遗民部落的核心区域,风险未知。
林枫瞬间权衡利弊。这是一个巨大的冒险。进入对方的地盘,人身安全难以保障。但这也是展现最大诚意的机会——冒着风险,去救治他们垂危的族人。若能成功,其意义远超千言万语。
“灵儿姑娘,”林枫目光直视赵灵儿,语气严肃而真诚,“陈先生愿往救治。但我需问你,我们若去,可能保证我等安全?你部落中人,会否因我等‘外人’身份,而拒绝救治,甚至刀兵相向?”
赵灵儿猛地抬头,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希冀之光,她用力点头,急切地保证:“不会的!我以性命担保!我阿母是族长的亲妹妹,在部落中很受敬重!只要你们能救她,族长和长老们绝不会为难你们!我可以带你们从一条隐秘小路过去,直接到我阿母住处,尽量不惊动太多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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