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安组:由护卫和本地可靠青壮组成,维持秩序,防止骚乱和趁火打劫。
分工明确,责任到人,打破了以往互相推诿、效率低下的官僚习气。
对于最关键的堵口方案,王莽没有盲目听从老河工传统的、用人命去填的“捆厢埽”法(用树枝、石块捆扎成巨大埽体推入水中)。他结合自己有限的物理知识,提出了一个改良方案:
“我们不能只从正面硬堵!要在决口两侧,同时打下木桩,用竹缆、麻绳编织成网,先减缓水流速度!同时,组织人力,用草袋、麻袋装满泥土沙石,不是直接往水里扔,而是从决口两侧逐步向前推进,像钳子一样合拢!这叫‘双向进占,扼住咽喉’!”
他还提出了一个看似“奇葩”的要求:收集全郡尽可能多的、破损废弃的锅碗瓢盆,甚至是夜壶!
“大人,要这些秽物作甚?”手下官吏不解。
王莽解释:“装满泥土,沉入决口处底部,填补缝隙,减少水流对基础的冲刷!它们形状不规则,更容易卡住!” 这其实是利用了现代抛石护堤的一点思路。
方案一出,许多老河工和官吏都将信将疑,觉得这年轻太守的想法太过古怪。但王莽力排众议,强行推行。
接下来的日子,王莽彻底放下了太守的架子。他穿着和民夫一样的粗布短打,日夜守在堤坝上。指挥调度,巡查进度,哪里最危险,他就出现在哪里。吃饭和民夫一起喝能照见人影的稀粥,困了就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和衣而卧。
他的手指磨破了,肩膀被烈日晒脱了皮,声音也因为不断呼喊而变得嘶哑。但他眼神中的坚定从未改变。
太守身先士卒,极大地鼓舞了士气。原本麻木绝望的灾民,看到这位“断簪太守”是玩真的,也渐渐燃起了希望。成千上万的青壮民夫被组织起来,伐木、运石、编缆、填装土袋……工地上号子震天,热火朝天。
改良后的堵口法初见成效,木桩和缆网有效削弱了水流冲击力,双向进占的土袋堤坝稳步向前延伸。
然而,就在合拢在即的关键时刻,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,让原本稍缓的黄河再次咆哮起来!刚刚筑起的一段堤坝在洪水的疯狂冲击下,岌岌可危,随时可能前功尽弃!
“大人!不行了!水太急了!土袋根本堵不住!”工程组长满脸泥水,绝望地喊道。
民夫们看着那如同巨兽般怒吼的洪水,脸上也露出了恐惧和退缩。
王莽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堤坝,又看看身后无数双期盼又恐惧的眼睛,他知道,此刻绝不能退!
他猛地抢过一面代表指挥权的旗帜,冒着倾盆大雨,冲到最危险的堤坝边缘,将旗帜狠狠插进泥土里,用尽全身力气嘶吼:
“身后就是我们的父母妻儿!退了,家就没了!是汉子的,跟我上!用我们的血肉,也得把这口子给我堵上!”
说完,他第一个扛起一个沉重的土袋,踉跄着冲向咆哮的洪水!
太守身先士卒,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血性!
“跟太守上!”
“堵住它!”
民夫们如同潮水般,扛起土袋、石块,甚至有人手挽着手跳入水中组成人墙,顶着狂风暴雨和滔天巨浪,用最原始的力量,与大自然展开了殊死搏斗!
然而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王莽脚下一滑,被一个浪头卷入浑浊汹涌的洪水之中!
“大人!!”
阿远和无数民夫的惊呼声,瞬间被雷鸣和涛声淹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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