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!
这座号称天下第一繁华的帝都,此刻在谢虎眼中,不过是一座镀金的囚笼。
朱雀大街上,车水马龙,摩肩接踵。商贩的吆喝、胡姬的笑语、酒肆的丝竹,交织成一首奢靡而浮夸的盛世长歌。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万道金光,仿佛整个世界的财富都汇聚于此。
然而,这一切的绚烂与喧嚣,都与那个蜷缩在街角阴影里的五岁孩童无关。
谢虎的视线穿透了这层繁华的假象,直抵皇城那森严的宫墙。三日前那冰冷刺骨的一幕,如同一根毒刺,深深扎进他稚嫩的心脏,时时刻刻都在滴血。
“宋家谋逆的证据还在刑部挂着,哪来的野种也敢冒充皇亲!”
那个身着锦袍、自称是他舅舅的男人,那张与母后有几分相似的脸上,谢虎捕捉到的不是亲情,而是一闪而过的惊惧,随即被浓烈的嫌恶覆盖。他像躲避瘟疫一样,猛地甩开谢虎攥着玉佩的小手,力道之大,让谢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。
玉佩,母后以命换来的信物,此刻却成了他“野种”的罪证。
腕间的淤青在破袖下隐隐作痛,那是被麻绳勒出的,更是被至亲背叛的烙印。
“咔嗒。”
怀中,那块从长乐宫带出的鎏金兽炉碎片,硌着他的肋骨,将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现实。
冰冷的触感,却像是一簇火苗,点燃了他眼中沉寂的杀意。
他缓缓抬头,目光越过喧嚣的人群,投向皇城深处。前世修复过的《考工记》残卷在脑海中轰然展开,那些繁复诡谲的青铜纹路,竟与母后临终前以血比划的剑诀,开始疯狂地重叠、印证!
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,在他心头炸开!
……
“汉人功夫?软脚虾的把戏!”
不远处,一个络腮胡的彪形大汉一脚踹飞了碗口粗的木桩,木屑纷飞,引来围观人群的一片惊呼与嘘声。他手持一柄沉重的弯刀,对着几个中原人极尽嘲讽,脸上满是轻蔑。
谢虎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。
他的手,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。那里,母后留下的三尺软剑正紧贴着他的肌肤,剑身的寒意透过布料传来,仿佛在催促着他出鞘。
不!
谢虎猛地松开手。他深知,此刻亮出这柄宫廷秘造的软剑,无异于在太平道和朝廷的无数双眼睛下,自投罗网!
他必须忍耐,必须用最不起眼的方式,为自己撕开一条生路!
只见他不慌不忙,甚至带着几分孩童的天真,抬脚轻轻勾起半截被遗弃的竹竿。
稚嫩的嗓音,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清冷,瞬间切断了周围的喧嚣:
“得罪了。”
话音未落,谢虎动了!
他折枝为棍,起手便是母后所授的“龙骧十六式”!这套皇家暗卫的顶级杀招,本该是雷霆万钧、血溅五步。然而,在他手中,却融入了前世考古队复原青铜鼎时,对那繁复纹路的深刻理解!
竹竿破空,轨迹竟暗合上古钟鼎上那些玄奥的回字纹与饕餮纹!棍影如龙,并非硬碰硬,而是每每在接触弯刀的瞬间,借力化力,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沾即走。那胡人势大力沉的劈砍,总被一股阴柔刁钻的力道带偏,狠狠劈空,仿佛砍在了滑不留手的青铜鼎壁上!
那胡人弯刀势大力沉,却总在即将触及谢虎布衣的瞬间,被一股玄妙莫测的力道带偏,狠狠劈空!
“叮!当!啷!”
连续三声脆响,三个胡人武士的弯刀竟被一根小小的竹竿,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悉数震脱手!
最后一记横扫,竹梢如灵蛇吐信,精准地挑落了为首武士腰间那块象征身份的獬豸纹腰牌!
全场死寂!
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。一个五岁的稚童,用一根破竹竿,击败了三个以勇武着称的胡人武士?这简直是天方夜谭!
就在这时,人群缓缓分开,一位身着素白僧袍、面容古拙的老者走了出来。他双目开阖间,精光四射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正是名震天下的武学泰斗,活佛智真长老!
他的目光,如鹰隼般锁定在谢虎身上,充满了震惊、探究,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。
他看到的,不仅仅是超越年龄的武学天赋,更是那棍法中蕴含的,一种早已失传的、属于皇家的统御与杀伐之气!尤其是谢虎收招时,那个下意识的手势,与江湖中只闻其名、不见其形的“龙骧十六式”起手式,竟分毫不差!
“孩童,你叫何名?可有师承?”智真长老的声音平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谢虎毕恭毕敬地躬身一礼,声音清澈:“晚辈谢虎,并无师承,招式……是偷学的。”
随即,他脚尖看似无意地碾过地上不知谁掉落的一角黄符碎屑,声音清冷:“至于招式里的杀意……”他抬起头,目光澄澈地望向智真长老,“自然是这世道,教得好。”
一句话,意味深长,让智真长老眼中精光更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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