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太和殿。
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。
景阳钟被撞响了三十六下,这是大夏王朝最高等级的警报,唯有国战爆发,京师戒严时,才会动用。
文武百官,无论品阶,尽数到场。
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,低着头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,生怕惊扰了龙椅之上,那位年轻帝王。
此时的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意,几乎要将整个大殿都冻结。
霍去病从西境传回的军报,如同滚烫的烙铁,狠狠地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上。
西陀国,那个刚刚才割地赔款,俯首称臣的西域第一强国,悍然宣战了!
新任国主阿古拉,以“为老国主复仇,驱逐大夏妖人”为名,撕毁盟约,尽起国内三十万精锐,陈兵玉门关外,兵锋直指大夏的西北腹地!
这无异于一记最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了整个大夏王朝的脸上。
可屈辱之后,是更深的恐惧与无力。
北境与天狼汗国的大战才刚刚结束,国库空虚,民生凋敝。
无数精锐将士埋骨他乡,还未来得及封赏追谥,如今西境战火又起。
钱从哪来?兵从哪调?
最重要的是,将领呢?
那些能征善战的宿将,在之前一场场清洗与战争中,死的死,伤的伤,贬的贬。
如今的朝堂之上,竟连一个能立刻挂帅出征的帅才,都找不出来了!
整个大夏,就像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手术,还没来得及拆线的病人,却又被一个身强力壮的恶霸,堵在墙角,挥起了拳头。
一股绝望的气氛,在太和殿内,悄然蔓延。
就在群臣束手无策,一个个噤若寒蝉之际。
一个苍老,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都察院左都御史,刘承恩,一个在上次大清洗中,因为告病在家而侥幸躲过一劫的严党余孽,颤颤巍巍地从队列中走出。
他“噗通”一声,跪倒在大殿中央,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之上,早已是老泪纵横。
“陛下!”刘承恩的声音,充满了悲怆与痛心疾首。
“西陀狼子野心,悍然兴兵,实乃我大夏奇耻大辱!然,追本溯源,臣以为,今日之祸,皆因一人而起!”
此言一出,满座皆惊。
所有人的目光,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刘承恩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,他只是用那嘶哑的声音,继续他那充满了“大义凛然”的控诉。
“陛下可还记得,月余之前,那西陀使节呼延灼,是如何在宫宴之上,被逼反叛的吗?”
他猛地抬起头,那双浑浊的老眼里,闪烁着义愤填膺的怒火,直指百官之首,那个从头到尾都低着头,仿佛还在为“义子”之死而悲痛的白衣王爷!
“若不是镇北王李道安,在宫宴之上,言语相逼,手段酷烈,将那呼延灼逼上绝路,西陀国内,岂会有今日之乱?”
“若不是他妖言惑众,蛊惑呼延灼那等蛮夷之辈,行那‘清君侧’的谋逆之事,西陀新主阿古拉,又岂会以‘复仇’为名,对我大夏,恨之入骨?”
这番话,看似是在为呼延灼鸣不平,实则字字诛心,将所有的脏水,都泼向了李道安!
魏征等清流派官员闻言,勃然变色,刚想出言反驳。
刘承恩却根本不给他们机会,他猛地一转身,竟对着那个还低着头的李道安,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!
那声音,悲痛,决绝!
“王爷!老臣知道您是亚圣,是神仙!”
“可神仙,也不能视我大夏万千将士的性命如草芥啊!”
他再次转过身,对着龙椅之上的夏允文,哭得是惊天动地,老泪纵横!
“陛下!一切,皆因李道安而起!”
“是他,给了呼延灼不切实际的幻想!是他,亲手点燃了西陀国内乱的战火!更是他,将我大夏王朝,推到了整个西域的对立面!”
“如今西陀国仇深似海,兵临城下!此战若开,不知又要有多少好儿郎,埋骨他乡!又要有多少百姓,流离失所!”
刘承恩的声音,充满了煽动性,每一个字,都像一记重锤,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。
他顿了顿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发出了那句他早已在心中排练了千百遍的,石破天惊的呐喊!
“为平西陀之怒!为免生灵涂炭!为我大夏万千百姓计!”
“臣,泣血恳请陛下!”
他再次重重一拜,那花白的头颅,磕在冰冷的金砖之上,发出一声闷响!
“治镇北王之罪!将其明正典刑,以谢天下!”
轰!
“治罪”!“明正典刑”!
这几个字,如同一道道晴天霹雳,狠狠地劈在了太和殿所有人的天灵盖上!
整个大殿,瞬间炸了锅!
刘承恩话音刚落,他身后,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浊流派官员们,纷纷如同得到了指令一般,齐刷刷地从队列中走出!
他们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地跪倒了一大片,那悲痛的哭喊声,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,几乎要将太和殿的屋顶都给掀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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