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简!住口!”姜远山脸色剧变,厉声呵斥,目光如电般警惕地扫向门外,压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,“隔墙有耳!储君名讳岂容你放肆!祸从口出!”他何尝不痛?不怒?但宰相的理智在疯狂尖叫:此刻姜家如履薄冰,行差踏错半步,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!
“住口?爹!您还要我们如何忍辱负重?!”姜云简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愤与泣血,“棠棠好好一个女儿家,被他当众……当众……”他喉头哽住,无法说出“强灌辣油”“当众羞辱”那等腌臜字眼,胸口剧烈起伏,如同困兽,“被他用如此酷烈手段折磨!这是储君?这是求娶太子妃?这分明是强盗行径!是赤裸裸的折辱与强占!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迸出,带着血腥气。
“啪嚓!”一声脆响!姜云简将手中价值不菲的玉骨折扇狠狠掼在紫檀小几上,扇骨应声而断,玉屑飞溅!吓得青桃惊叫一声,捂住了嘴。
“我姜云简今日在此立誓!”他目光如淬了剧毒的利刃,扫过父母,最后深深烙在姜雨棠苍白脆弱的小脸上,字字铿锵,掷地有声,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,“只要我尚存一息,就绝不容许任何人再如此伤害棠棠!管他是太子还是阎罗!我必倾尽所有,护她周全!纵使粉身碎骨,在所不惜!”
“哥……”姜雨棠看着兄长因暴怒而猩红的眼眶,一股滚烫的暖流艰难地冲散了喉间的灼痛。这冰冷陌生的世界,有如此家人,是她唯一的慰藉。
“混账!”姜远山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儿子,指尖都在发颤,“护她周全?如何护?凭你一腔孤勇,就能撼动储君?对抗皇权?今日若非……若非陛下开恩,棠棠此刻焉有命在?你逞匹夫之勇,是想拉着整个姜家给你陪葬吗?!”
“那爹的意思是,我们就该忍气吞声,把伤痕累累的棠棠梳洗干净,恭恭敬敬送入东宫,任由那个疯子继续磋磨凌辱?!”姜云简寸步不让,话语如刀,直刺父亲心窝,将他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。
“你……!”姜远山被噎得面色铁青,胸口剧烈起伏,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,最终化为一声更沉重、更绝望的叹息,带着无尽疲惫与认命,“**皇命难违!圣旨已下,她已是钦定的太子妃!是未来的一国之母!*云简,你告诉我,除了认命,我们还能如何?!抗旨?那是诛九族!举家逃亡?天涯海角,何处是家?!我们姜家,世代簪缨,忠君体国,难道要背上谋逆的污名,遗臭万年,让列祖列宗蒙羞吗?!” 最后一句,几乎是嘶吼出来,带着一个父亲、一个臣子最深沉的无奈与悲怆。
“太子妃……呵……”姜云简发出一声悲凉至极的冷笑,眼中是刻骨的恨意与浓得化不开的无力,“好一个太子妃!好一个皇命难为!”他看向床上虚弱不堪、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妹妹,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深深的迷茫与恐惧,“可是爹,那个慕容昭……他就是个疯子!他的心思,比深渊还难测!他对棠棠,是真心?是假意?还是仅仅因为被反抗激起的、扭曲的征服欲?我们根本摸不透!把棠棠送进东宫,无异于将稀世明珠投入虎狼之口!您看看她的手腕!看看她的喉咙!这难道就是未来一国之母该受的‘恩遇’?!”
“够了!都给我闭嘴!”林氏猛地站起,声音因极致的悲愤和护犊之情变得异常尖利,带着哭腔却充满一种母狮般的绝望力量,“吵什么吵!没看到棠棠痛得说不出话了吗?!你们父子要吵出去吵!滚出去!别在这里扰她养伤!滚啊!”她抓起一个软枕,狠狠砸在地上,仿佛要砸碎这令人窒息的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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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暗夜访客·青梅竹马】
“姑母,姑父,云简表哥。”一个清越沉稳、如玉石相击的声音突然响起,打破了屋内僵持到极点的窒息氛围。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青衫公子。
**如果说慕容昭是深冬寒夜中淬炼出的玄铁利刃,冰冷、锐利、带着迫人的威压与侵略性;那么眼前这位,便是江南烟雨里浸润温养的暖玉,温润、沉静,自有其内敛的光华与韧劲。**
他身姿挺拔如修竹,穿着一袭素雅的雨过天青色长衫,衣料是上好的杭绸,流动着柔和的光泽,腰间束着同色系云纹锦带,只悬着一枚通体无暇、水头极足的青玉平安扣,再无多余饰物,显得格外清雅脱俗。面容清俊,五官线条比慕容昭的深刻凌厉要柔和许多,如同水墨精心晕染而出。眉如远山含黛,舒展而温润;一双眸子是沉静的琥珀色,清澈见底,此刻因担忧而蒙上一层薄雾,眼波流转间带着书卷气的温雅,但若细看,那眼底深处却沉淀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如同古井深潭般的锐利与历经世事的风霜。鼻梁挺直,唇色是健康的淡樱色,唇角天然带着一丝微微上翘的弧度,即使此刻忧心忡忡,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安定感。他的肤色是常年浸润在江南水汽中的润白,与慕容昭那种久居上位、养尊处优却透着冷感的玉白截然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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