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楚箫内心独白)‘棠棠……’ 这个名字在心底无声地滚过,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怜惜。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张明媚娇憨的小脸。是在江南外祖家初见时,那个因为一串糖葫芦就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的小丫头?还是后来在京城,总爱缠着他,拽着他的衣袖,软声软气地央求:“表哥表哥,西市新开了家胡商烤肉摊子,听说羊肉可嫩啦!带我去尝尝嘛!我请你吃椒盐花生!” 那时的她,无忧无虑,像只贪嘴又快乐的小雀儿,满心满眼都是新奇的美食和简单的快乐。她的烦恼,不过是今日的点心不够酥脆,明日的新菜谱还没想好。她会在厨房里鼓捣出各种稀奇古怪的“椒盐”美食,然后献宝似的端到他面前,猫儿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,非要他点评哪个更香。
可现在呢?
她被卷入这深不见底的宫廷倾轧,成为东宫风暴的中心!梅园宴的刀光剑影,毒瘴弥漫,帝后震怒……这些冰冷残酷的画面,与记忆中那个围着灶台转、只为研究新口味椒盐酥饼而雀跃的身影,形成了何其残忍的对比!
慕容昭……那个男人!楚箫的指节无意识地收紧。他承认慕容昭强大、狠厉,有护住棠棠的能力。可正是这份强大,将棠棠带入了这旋涡的最深处!那东宫之位,是权力的巅峰,更是刀尖舔血的绝地!椒盐的暖香,如何抵得过那无处不在的冰冷杀机?
‘如果……如果她还是那个只知美食、缠着我买零嘴的小丫头……该多好。’ 一股混杂着心痛、自责与无力回天的巨大怨怼,如同毒藤般缠绕住楚箫的心脏。他怨自己,空有一身本事,却无法为她隔绝这滔天风雨,无法将她拉回那简单快乐的时光。他更怨……怨那执掌东宫的男人,为何要将她置于如此险境!那看似周全的保护,在她每一次惊魂未定、苍白脆弱的时刻,都显得如此苍白而讽刺!
这怨,无关争风吃醋,而是源于最深切的疼惜与无能为力的绝望。他宁愿她永远不懂这世间的险恶,永远做那个被椒盐香气环绕的、快乐的小吃货。
这翻腾的心绪只在一瞬。楚箫猛地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下冰冷坚毅的寒光!怨天尤人无用!此刻,唯有行动!找到线索,揭开那“冷苑旧秘”的黑幕,或许才能从根本上,为棠棠撕开一片相对安全的天空!哪怕她永远不知道他为此所做的一切,哪怕她永远只当他是那个带她买零嘴的表哥……他也甘之如饴!
他霍然起身,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:“召集人手!要最精干、最熟悉水道地形的!目标:金水河下游废弃漕运码头!封锁所有隐秘出入口!找到那伙疤面客,救出孩子!若遇反抗……杀!”
“是!”暗桩头领凛然应命,身影迅速没入外面的风雪。
金水河下游·废弃漕运码头
凄冷的月光被厚重的铅云彻底吞噬,风雪更急,卷着冰粒子抽打着锈蚀的船体与腐朽的木桩,呜咽声如同鬼哭。浓重的铁锈、腐木与河水腥冷的气息,混合成死亡的幕布,笼罩着这片巨大的废墟。
半沉的大型漕船船舱内,幽暗灯火摇曳。疤面汉子焦躁地踱步,眼神凶戾。角落里,被捆的男孩瑟瑟发抖。面白无须的小禄子脸色惨白,惊惶不定。
“妈的!龙鳞卫的狗肯定闻着味了!”疤面汉低吼,“接应的船怎么还不来?实在不行……”他眼中凶光一闪,瞥向角落的男孩和小禄子,“先送这小崽子上路!这阉货……”
话音未落!
“咻!咻!咻!”
数支燃烧的火箭如同陨星,精准射入码头堆积的废弃缆绳油布!
“轰!” 烈焰冲天而起!瞬间将大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!
“敌袭!”疤面汉厉吼抽刀,舱内大乱!
码头东侧阴影中,慕容昭玄衣身影如鬼魅般显现!影刃精锐强弩上弦,寒光锁定半沉漕船!
“影刃!封船!擒人!留活口!” 冰冷的命令如同死神的宣告!
几乎同时!
码头西侧被火光惊动的栈桥下,数条轻捷快船破开浮冰,如同离弦之箭!船头,楚箫青衣在风雪烈焰中翻飞,目光如电,手中长剑虽未出鞘,凛冽的杀意已锁定混乱的船舱!他身后,林家高手如夜枭般蓄势待发!
“救孩子!阻敌者,杀无赦!” 楚箫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为心中那抹暖色扫清阴霾的决绝!
两道无形的锋芒,一道是护她周全、撕裂黑暗的帝王之怒,一道是埋藏心底、为她披荆斩棘的沉默守护,带着同样的冰冷杀意与揭开尘封真相的决绝,在这象征着死亡与遗忘的废弃码头上,于风雪与烈焰之中,轰然碰撞!一场决定性的猎杀,一场关乎冷苑孤寂真相与帝国暗影的风暴,瞬间爆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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