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下酒壶,用手背抹了抹嘴角,深吸了好几口气,才勉强平复了激荡的心绪,转身,步伐稳健却带着急切地重新回到了东侧殿。
而主殿内,进忠轻轻搂着姜云舒,让她靠在自己怀里。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拂过她额角纱布的边缘,眼底是尚未完全褪去的心疼与后怕,眼圈微微泛着红,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冷峻模样,倒像只没能护住主人,自责又委屈的大狗狗。
“都怪我……”
他声音低哑,带着浓浓的自责,
“若我当时在御前,绝不会让你受这份罪……还是我没照顾好你。”
姜云舒心中微软,转过身,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,仰头在他紧抿的唇上亲了亲,柔声道:
“胡说,这怎么能怪你?是金玉妍疯了,谁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。你看,只是小伤而已,过两日连疤都不会留。”
她见他依旧眉头深锁,便像哄孩子似的,轻轻拍着他的背,声音愈发温柔:
“好了好了,我们进忠公公最听话了,不许再想了,看着我……”
她捧着他的脸,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,眼中满是安抚和爱意,低声哄道:
“我没事,真的。你看,我不好好地在这里吗?在你怀里呢。”
进忠看着她温柔如水的眼眸,感受着她轻柔的拍抚,心中翻涌的戾气和自责才一点点被抚平。他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,把脸埋在她颈窝,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。
姜云舒任由他抱着,像安抚大型犬一样,轻轻摸着他的头,哼着不成调的轻柔小曲,直到感觉他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,呼吸也变得绵长安稳,才小心地调整了下姿势,与他相拥而眠。
在这深宫之中,外面的风雪与算计依旧,但这方院落里,却燃着永不熄灭的温暖灯火。
夜色深沉,宅院的两处殿宇内,一切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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