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明的指尖第三次划过手机银行的余额界面时,出租屋的白炽灯突然闪烁了一下,将屏幕上那串单薄的数字照得格外刺眼。三千二百元,这是他这个月的全部积蓄,距离凑齐母亲的手术费还差整整二十万。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,车水马龙,却没有一盏灯为他而亮——这是他在这座城市打拼的第五年,从农村出来的他,在一家装修公司做设计师,每天加班到深夜,却依旧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。
母亲的肺癌已经到了晚期,医生说必须尽快手术,否则撑不过三个月。陈明四处借钱,亲戚朋友避之不及,公司老板赵强更是以“业绩不达标”为由,扣了他半个月的工资。走投无路的他,想起了工友老李提过的“捷径”——跟着“龙哥”做一笔“大买卖”,事成之后能分五十万。
龙哥是城里有名的黑道头目,靠着走私、放贷发家,手下有一群亡命之徒。陈明以前对这种人避之不及,可现在,为了母亲的手术费,他只能铤而走险。他按照老李给的地址,找到了龙哥的据点——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。
仓库里烟雾缭绕,龙哥坐在沙发上,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,眼神阴鸷:“小陈,我知道你急需钱,可我这行,要么赚大钱,要么掉脑袋,你想清楚了?”
“我想清楚了!只要能拿到钱,让我做什么都行!”陈明的声音带着颤抖,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龙哥笑了笑,扔给他一个文件袋:“明天晚上,跟我去码头接一批货,只要顺利送到指定地点,五十万归你。记住,不该问的别问,不该看的别看,出了岔子,没人能救你。”
陈明打开文件袋,里面是一张路线图和一把车钥匙,没有任何关于货物的信息。他心里忐忑不安,却还是点了点头,揣着文件袋,像揣着一颗定时炸弹,回了出租屋。
第二天晚上,陈明按照约定,开着龙哥给的面包车,来到码头。龙哥带着几个手下已经在等候,货车上装着十几个密封的木箱,沉甸甸的,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。“路上小心,避开交警和监控,凌晨三点前必须赶到城西仓库。”龙哥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冰冷。
陈明点点头,发动汽车,沿着路线图往城西驶去。一路上,他心跳加速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快到城西郊区时,他突然听到木箱里传来轻微的响动,像是有东西在挣扎。他心里一紧,忍不住停下车,打开了其中一个木箱——里面竟然装着一个被绑着的年轻女人!
女人嘴里塞着布条,眼里满是恐惧,看到陈明,拼命地摇头,像是在求救。陈明吓得魂飞魄散,他这才明白,龙哥所谓的“货物”,竟然是人!他想立刻开车逃跑,可一想到母亲的手术费,又犹豫了——五十万,只要拿到钱,母亲就能得救。
就在他天人交战时,龙哥的电话打了过来:“怎么还没到?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“没……没事,马上就到。”陈明挂了电话,狠狠心,关上木箱,重新发动汽车。他告诉自己,只要拿到钱,就立刻报警,救这个女人。
可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。快到城西仓库时,突然遇到了交警查车。陈明慌了神,猛打方向盘,想掉头逃跑,却与一辆货车相撞。面包车侧翻在地,木箱被撞开,那个女人从里面爬了出来,趁机逃跑。陈明也受了伤,额头流血,晕了过去。
等他醒来时,已经躺在医院里。龙哥的手下守在病房门口,看到他醒来,立刻上前:“龙哥让你立刻过去,货丢了,你得给个说法!”
陈明心里一沉,知道自己闯了大祸。他跟着手下来到龙哥的据点,龙哥脸色铁青,手里的匕首在指尖转动:“陈明,你不仅丢了货,还让警察盯上了我们,你说,该怎么办?”
“龙哥,我不是故意的,我……我可以帮你把那个女人找回来!”陈明吓得浑身发抖。
“不用了,”龙哥冷笑一声,“那个女人是‘张老板’要的人,现在跑了,张老板让我拿你偿命。不过,念在你是初犯,我给你一个机会——你去杀了老李,他是警察的线人,是他把你介绍来的,也是他泄露了路线。杀了他,五十万照样给你,还能保你一命。”
陈明愣住了,他没想到老李竟然是线人。可现在,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。他接过龙哥递来的匕首,心里满是恐惧和挣扎。他知道杀人是犯法的,可一想到母亲的手术费,想到自己的处境,他还是咬了咬牙,答应了。
当天晚上,陈明按照龙哥给的地址,找到了老李的住处。老李看到他,惊讶地问:“小陈,你怎么来了?货送到了吗?”
陈明没有说话,趁老李不注意,掏出匕首,狠狠刺了过去。老李倒在血泊中,眼睛瞪得大大的,充满了难以置信。陈明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,吓得魂飞魄散,转身就跑。
回到龙哥的据点,龙哥看到他手里的匕首,满意地笑了:“很好,你够狠。这五十万是你的,以后跟着我干,保你吃香的喝辣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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