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慰藉是短暂的。数据是抽象的,隔阂是真实的。指尖渴望的是真实的体温和触感,而不是屏幕上跳动的光点。那种粘腻的空虚感,并未因这种“技术性靠近”而消散,反而因为想象的加入,变得更加具体、更加挠心。
他深吸一口气,关闭了监控界面。不能再待下去了。这种饮鸩止渴般的行为,只会让焦虑在独处时变本加厉。
他需要转移注意力,需要投入一项能完全占据心神的具体工作。
维修车间里,那批从旧宿舍区拆下来的、还能用的旧通风系统部件堆在角落。安尔艾斯走了过去,蹲下身,开始检查。他的动作很快,拿起一个风扇电机,拆卸外壳,检查线圈和轴承,动作熟练精准,仿佛全神贯注。
然而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的思绪会时不时飘移。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部件时,会恍惚觉得缺少了另一份温度;耳朵会不自觉地去捕捉车间外任何一个经过的脚步声,并在确认不是预期中的那个节奏后,感到一丝微妙的失落。
他尝试用思考技术难题来填充空隙。新人评估会议在即,关于那几个预备队员,尤其是那个狐族青年,在技术评估环节,他可以设计哪些更有效的测试项目?新宿舍的智能环境调控系统,还有哪些可以优化的细节,才能确保……住进去的人,获得最舒适、最稳定的体验?
每一个看似客观的技术思考,最终都隐隐约约地,绕回了某个特定的人身上。
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丝无奈,又有种深沉的、无法摆脱的宿命感。
就在他试图将注意力强行拉回手中的电路板时,车间门口传来了脚步声。不是陆锦恒,是凯西,拿着刚才提到的传感元件验收单来找他签字确认。
安尔艾斯迅速调整表情,接过单据,一边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数据,一边用轻松的语气和凯西讨论着几个临界参数。他的专业素养无可挑剔,回答精准,甚至还能指出一个凯西没注意到的、无关紧要但确实存在的批次差异。
凯西满意地拿着签好字的单据离开,嘴里还念叨着:“安工你今天效率真高!”
安尔艾斯笑了笑,没说话。
效率高吗?也许吧。因为他需要这些外部的、具体的事务,来填满时间的缝隙,来对抗内心那随着陆锦恒不在视野内而不断滋生蔓延的、潮湿的焦渴。
他低头,看着自己沾了些许油污的手指。指尖因为长时间接触冰冷金属和精细操作而有些发凉。
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,从他说出“请给我一次正式追求你的机会”,而陆锦恒回应“随你”的那一刻起,某些东西就彻底改变了。
不仅仅是关系名义上的转变。
更是他内心那道一直用以约束本能、维持理性的堤坝,被打开了一个缺口。对那个人的渴望,混合着群居动物根深蒂固的分离焦虑,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奔涌而出,寻求着一切可能的连接与确认。
他不再是那个可以单纯用理智和计划去慢慢靠近的“追求者”。
他成了一个被本能和情感双重驱使的、焦渴的困兽。
而唯一能解渴的源泉,却是一块移动的、冰冷的、且对他这种状态可能一无所知的坚冰。
安尔艾斯缓缓吐出一口气,那气息在微凉的车间空气中凝不成白雾。
会议快开始了。
至少,在会议室里,他能看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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