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年间,天水河顺着青云山蜿蜒流过。凤凰城,就坐落在天水河的分叉口。分叉口下游,还有两个小城镇,一个叫望水镇,一个叫金池镇。
望水镇的一座小庙里,昏黄的灯光摇曳。一个身穿月白色旗袍的清秀姑娘,正跪在菩萨像前,虔诚地祷告。她一边拜,一边哭,断断续续哭诉着自己的遭遇。
就在这时,石像后边突然转出一个人。那是个身穿蓝布衫、衣服上打着补丁的女子,胸前还挂着半块玉佩。她见跪在蒲团上的女子哭得格外伤心,便轻声问道:“姐姐,你哭什么?”
那女子一抬头,两人四目相对,顿时互吃一惊——因为她们都发现,对方和自己长得太像了。
跪在蒲团上的旗袍姑娘,指着穿蓝布衫的女子,结结巴巴地问:“你……你怎么在这里?你是谁?”
蓝布衫姑娘赶紧解释:“姐姐你别怕,我和爷爷一直住在这庙后边。我叫苗云凤,你要是没来过这儿,向旁人一打听就知道了。”
旗袍姑娘缓缓站起身,点了点头,脸上依旧愁云满布,轻轻叹了口气:“哦,苗姑娘。”她自言自语的说道,“我发现,你和我长得真像。”
说着,她抬手摸向自己脖颈上戴的吊坠,竟也是半块和田玉佩。苗云凤一眼瞥见那玉佩,突然“啊”了一声,伸手指着玉佩问:“你……你这块玉佩,是哪里来的?”
旗袍姑娘说:“这玉佩我从小就戴着,哪能说清是哪里来的?”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又问:“原来你一直住在这里,你们没有家吗?”
苗云凤摇了摇头:“我和爷爷没房子住,只能寄住在这儿。我从小就是从这里长大的,其实也挺好。有时候乡亲们来上供,我们还能沾沾菩萨的光,吃上一些免费的贡品。姑娘,你叫什么名字?是哪一家的?”
旗袍女子又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姓张,叫张凤玲,就是咱们望水镇张家的小姐。”
苗云凤追问:“那你为什么要哭呢,姐姐?”
张凤玲说:“别提了,我怎么这么倒霉!偏偏我的年龄和生辰八字,都和那该死的‘背亲娘’对上了!”
苗云凤诧异道:“什么……什么是‘背亲娘’?”
张凤玲解释:“凤凰城的金家要娶媳妇,按规矩得找个人把新娘从娘家背到婆家,这个人就叫‘背亲娘’。他们要求‘背亲娘’必须是属马、二十二岁,还得是正月十五出生的女孩子。在凤凰城没找到合适的,就找到咱们望水镇来了。偏偏有知情人透露,我的生辰八字正好合上了,他们就把我选上了!可惜我是捡来的孩子,爹娘都不护着我,一口就答应了让我去应这个差事。”
苗云凤皱着眉说:“姐姐何必这么伤心?背就背呗,不就是把一个人从一个地方背到另一个地方吗?有什么大不了的?”
张凤玲一听,眉头皱得更紧,委屈地说:“你说得轻巧!我听说那新娘子,是个二百斤的大胖子!我这么娇小的身子,怎么背得动?再说,他们两家离着好几里地,这不是要我的命吗?而且你还不知道,背了新娘之后,我就永远成了金家的奴仆,等于把自己卖给金家了!谁愿意干这样的事?我这一辈子,就全完了!”
苗云凤恍然大悟:“啊,原来是这样,怪不得姐姐哭得这么伤心。”她立刻追问,“那你家里为什么不直接反对,不去给他们做这个‘背亲娘’?难道他们要强迫你吗?”
张凤玲摇着头说:“一开始,我爹我娘也不想把我送出去。虽说我是捡来的,但毕竟是他们养大的。可镇长来了,一个劲劝我爹要为大局着想。他说,要是我不去,他就带着全镇的人来给我们家下跪,我爹没办法,只好照办了。”
苗云凤惊道:“啊?怎么还有这样的事?这镇长也太过分了吧!”
张凤玲哭着摇头:“不是他过分,是实在无可奈何啊。镇长说,天水河的分叉口被金家控制着,他们修了个水坝,随时能控制水流向哪边。要是我们不同意出这个‘背亲娘’,他们就会断了咱们望水镇的水,只把水流给金池镇。没了水,我们这里的几千亩水田就全完了,大家赖以生存的土地,也会寸草不生。所以镇长哭着求我爹为大局着想,我就只能去做这个‘背亲娘’了。”
说完,她又大哭起来,一边哭一边给菩萨磕头,求菩萨保佑,能出现变数,让自己逃脱这一劫。
苗云凤听她哭得肝肠寸断,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。从那半块玉佩,再到两人一模一样的长相,她几乎能断定,眼前跪着的姑娘,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妹。
爷爷曾经说过,当年捡到她的时候,她正在上游漂流而下的竹筏上。竹筏上本有两个孩子的襁褓,却只剩下她一个,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置。爷爷一直怀疑她有个亲人先被抱走了,现在看来,果然是这样。
爷爷还分析过,这半块玉佩,可能就是她们姐妹相认的凭证。
苗云凤灵机一动,说道:“姐姐,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玉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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