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土掠食者的尸体在玻璃化荒原上蜷成一座暗红小山，僵硬的躯体还带着未散的余热，隔着三步远都能感觉到那股灼意。尸体表面的鳞甲被混沌能量烧得焦黑卷曲，缝隙里渗着深紫色的血，混着辐射尘凝结成硬块，风一吹，碎渣簌簌往下掉，扬起的焦糊味里裹着血腥气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涩味——那是辐射穿透生物组织的味道，往鼻腔里钻时，带着刺痒的灼感。
林澈背靠着一块半冷却的熔岩石坐下，石面还留着太阳晒过的余温，刚好能缓解后背的寒意，却压不住伤口的剧痛。他的指节因为用力按揉后背泛白，指尖能摸到防护服的焦黑碎片——那是刚才掠食者的结晶尾鞭撕开防护服时，粘在肉上的，现在每动一下，碎片就像小刀片似的刮着伤口，钻心的疼顺着脊椎往上窜，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，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“林小子！你这背……”雷昊刚用灵脉草汁敷好自己肩上的灼伤，那块灼伤泛着红肿，还渗着淡血，他随手把沾了药汁的布条往腰间一缠，转头就看见林澈后背防护服的破口，嗓门一下提起来，震得周围的辐射尘都晃了晃，“都见着骨头了！你还坐着？撑得住不？要不要先敷点灵脉草汁？”
林澈没立刻应声，只是缓缓盘膝闭眼，双手结印放在丹田处。混沌核心在丹田内缓缓转动，像一颗温吞的小太阳，散出的淡灰能量顺着经脉往后背流去。片刻后，他喉间溢出一声轻哼，那哼声里带着点忍痛的闷意，却又藏着一丝舒缓——雷昊和月羲就见那些散在掠食者尸骸旁的暗红能量，突然像被无形的线牵着，丝丝缕缕从尸骸的伤口里钻出来，在空中绕成细弱的光带，慢悠悠往林澈体内钻，钻进他后背的伤口时，还能看见伤口边缘的肌肉在微微颤动，像是在贪婪地吸收。
“这是……吸那怪物的能量？”雷昊往前凑了半步，鞋底踩在玻璃化地面上，发出“咯吱”的脆响，他眼睛瞪得溜圆，手指着那些暗红能量，语气里满是惊奇，“你这能力咋这么邪门？之前跟灰鼠那帮孙子打，你不都靠灵脉草回血吗？咋这次直接吸起怪物能量了？就不怕吸进辐射？”
“混沌核心能转化精纯能量。”林澈终于睁开眼，眼底还带着点刚调息完的疲惫，后背的剧痛减了大半，他抬手摸了摸伤处，指尖能摸到焦黑的死肉正在往下脱落，露出底下淡红的新肉，“这掠食者体内的能量比环境辐射暴烈三倍，但混沌能过滤掉辐射杂质，转化后是纯粹的生机，比灵脉草见效快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就是转化时有点疼，像有东西在伤口里钻。”
月羲这时刚给自己注射完抗辐射药剂，针头拔出来时，她的手轻轻颤了一下，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，只有嘴唇还带着点淡红。她拿着银色的探测仪快步凑到林澈身边，探测仪的屏幕亮着淡蓝的光，上面跳动的数字格外刺眼：“能量转化效率高达78%，但这种‘掠夺式’吸收有风险。”她指着屏幕上的辐射浓度曲线，“你刚才吸收能量时，体内的辐射浓度从120毫西弗飙升到156毫西弗，还好混沌核心能实时过滤，不然现在已经开始咳血了。”
她的语气沉下来，指尖在探测仪上按了两下，调出环境数据：“而且我们得马上走——探测仪显示，掠食者的血液正在释放特殊信息素，这种信息素会吸引更高级的变异体，比如‘辐射蠕虫’，它们对这种血腥味最敏感。另外，这里的辐射场每小时增强5%，现在已经到200毫西弗了，我和雷昊的抗辐射药剂半衰期只剩三小时，再待下去，内脏会被辐射穿透，灵脉草都救不活。”
雷昊一听“辐射蠕虫”，立刻抄起放在旁边的“归一”——那根陪伴林澈闯过无数废墟的钢筋棍，此刻棍身还沾着掠食者的暗红血迹，被他握在手里，像握着救命的宝贝：“走！早该走了！这鬼地方连口气都呛人，吸多了都得变怪物！对了，林小子，你之前说的‘心跳’，到底在哪个方向？咋走了这么久还没到？”
林澈抬手指向焦土禁域深处，那里的天空像被暗红墨水混着铁锈色染过，连风都带着灼热的颗粒，吹在脸上像小沙子打过来：“就在那个方向，大概还有五公里。刚才吸收掠食者能量时，混沌核心和那‘心跳’的共鸣更清晰了，像在耳边敲鼓。”他顿了顿，眼神变得凝重，“但直接穿开阔地太危险，探测仪上标红了三个强能量区域，里面的变异体能量反应是刚才掠食者的五倍以上，硬闯会送死。”
“我看看地图。”月羲从背包里翻出那张从铁砧镇流民手里换来的残缺地图，地图是用旧时代的报纸背面画的，边缘卷得像波浪，上面用红色矿石粉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，“这里标注着一条古河床，说是核爆前的黄河支流，干涸至少五十年了，河床下的岩层有裂缝，可能通地下。”她抬头看向林澈，眼底闪过一丝希望，“地底的岩层能削弱至少60%的辐射，也能避开地面的变异体，或许能从地下绕到‘心跳’的核心区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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