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，七点。
沐颜刚把车，停在王相钱小区门口。
裤兜里的手机，就疯狂震动起来。
掏出来一看，是小舅子，蓝伟的电话。
备注是“混世魔王”。
这是他两年前，给蓝伟改的，没想到现在还没换。
“喂？”沐颜接起电话，声音压得很低，怕被，即将出来的王相钱听见。
“姐夫！救我！”
电话那头，是蓝伟声音发颤。
还夹杂着，隐约的争吵声。
“我在学校，跟人打架，被老师抓了，要请家长！爸妈要是知道了，肯定得打断我的腿，你快来替我顶一下！”
沐颜皱紧眉头：“你又打架？跟谁打？为什么打？”
“哎呀，别问了！”蓝伟急得跺脚，“就是隔壁班的混混，抢我烟！我能忍？现在，班主任在办公室等着呢，你赶紧来一中，就说你是我哥！千万别说是我姐夫，不然老师，肯定不信！”
沐颜捏着手机，心里一阵烦躁。
他现在，要等王相钱出门，哪有时间去学校？
可转念一想，要是蓝伟，真把父母叫来。
刘阿萍指不定，又要把火撒在他身上，说他没处理好。
“我现在走不开，要等我老板。”
沐颜顿了顿，“你先跟老师说，家长路上堵车，我尽量赶过去。”
挂了电话，沐颜刚把手机，揣回兜里。
就看见，王相钱挺着肚子，从别墅里出来。
手里，还拎着个鸟笼。
“阿颜，今天不急着去公司，先陪我，去公园遛遛鸟。”
王相钱拉开车门，把鸟笼放在副驾，自己坐进后座。
“最近，跟那个林小姐，联系了吗？那姑娘不错，你要是有意思，我帮你撮合撮合。”
沐颜心里一紧，赶紧岔开话题。
“王总，我早上接到我弟电话，说在学校闯了祸。要请家长，我能不能，先去趟学校，处理完再陪您遛鸟？”
王相钱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。
“你还有弟弟？行，那先去学校，正好我也很久，没回一中看看了。我以前，也是一中毕业的。”
沐颜没想到，王相钱会答应。
心里松了口气，发动车子，往一中开。
二十分钟后，车子停在一中门口。
王相钱留在车里等，沫颜快步走进教学楼。
蓝伟说的班主任办公室，在三楼。
沐颜，刚走到门口。
就听见，里面传来熟悉的女声。
声音温柔，又带着点严肃。
他脚步一顿，这声音……怎么这么像苏舒？
苏舒，是他的初恋。
高中时，两人同班。
他是，班里的穷学生。
她是，班长。
却偏偏喜欢跟他，一起刷题、吃路边摊。
后来，他高考失利。
没敢跟苏舒说，偷偷去了外地打工，两人就断了联系。
这么多年过去，他早就以为，两人不会再见面。
没想到，会在这里听见她的声音。
沐颜深吸一口气，轻轻敲了敲门。
“请进。”
推开门，办公室里，在靠窗的位置，坐着个穿白色衬衫的女人。
头发扎成低马尾，脸上戴着细框眼镜，手里正拿着笔，在本子上写着什么。
听见动静，她抬起头，看到沐颜时，手里的笔“啪”地掉在桌上。
“沐颜？”苏舒睁大眼睛，眼里满是惊讶，“真的是你？”
沐颜也愣了，眼前的苏舒，比高中时更成熟。
还是带着，当年的温柔。
只是，眼神里多了几分，老师的严谨。
“苏舒……老师？”沐颜有点结巴，他没想到，蓝伟的班主任，真的是苏舒。
办公室里的蓝伟，见两人认识，也懵了：“姐夫？不对，哥！你们认识？”
苏舒，这才反应过来，指了指蓝伟，又看向沐颜：“他是你弟弟？”
“嗯，我弟，蓝伟。”
沐颜赶紧顺着话茬说，没敢提“小舅子”的事，“他是不是又闯祸了？”
苏舒捡起笔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“你先坐。蓝伟跟隔壁班的学生打架，把人嘴角打破了，对方家长也来了，在隔壁办公室等着呢。”
沐颜坐下，心里暗道不好。
刚想开口道歉，苏舒却先问了句。
“你这些年……还好吗？”
这话一出口，办公室里的气氛，瞬间变得微妙。
蓝伟识趣地，缩了缩脖子，假装看窗外的风景。
沐颜握着拳头，指尖泛白。
“还行，开了家小公司，后来倒闭了，现在给人开车。”
他没说，自己上门女婿的事，怕苏舒笑话。
苏舒眼神暗了暗，轻声说：“我当年，没收到你的录取通知书，还以为你……”
“我没考上。”沐颜打断她，声音有点沙哑，“没脸跟你说，就走了。”
办公室里，静了下来，只有窗外的蝉鸣在响。
蓝伟在旁边，听得抓心挠肝。
想插嘴，又不敢。
过了一会儿，苏舒先缓过神，拿出一张赔偿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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