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租界的雨巷被霓虹灯染得半明半暗，雨水顺着青砖缝隙蜿蜒流淌，将路面映成一片破碎的镜影。陆队踩着积水快步前行，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湿漉漉的石阶，溅起细碎的水花。陈曼紧随其后，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，上面是刚破解的加密邮件，末尾那枚烫金的钟形印章，与三起连环命案现场发现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“邮件发件人地址是临时注册的，IP定位在公共租界的一家咖啡馆，但大概率是伪造的。”陈曼指尖快速敲击键盘，屏幕上跳出咖啡馆的平面图，“不过附件里藏着一串暗码，翻译过来是‘钟楼之下，旧债当还’。”
陆队停下脚步，抬头望向不远处矗立的哥特式钟楼。时针刚过午夜十二点，钟声沉闷地回荡在雨幕中，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心上。“钟楼？之前排查的三个案发现场，都与十年前的一桩走私案有关，而那桩案子的主谋，传闻当年就藏在这钟楼附近。”他掏出手机，调出十年前的卷宗照片，照片上的钟楼还没有如今的霓虹灯装饰，墙面斑驳，透着一股阴森之气。
两人刚靠近钟楼入口，就被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拦住。“私人领地，禁止入内。”保镖面无表情，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，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们。
陈曼上前一步，亮出证件：“市局刑侦队，调查连环命案，麻烦配合。”
保镖对视一眼，并没有让开的意思：“我们老板说了，今晚不接待任何人。”话音未落，钟楼二层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，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动静。
陆队眼神一凛，不等保镖反应，猛地侧身撞开一人，另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腕，顺势夺下腰间的配枪。陈曼则迅速掏出电击器，击中另一个保镖的腿部，两人默契配合，瞬间控制住局面。
“里面发生什么事了？”陆队用枪指着倒地的保镖，语气严厉。
“是……是有人闯入！”保镖疼得龇牙咧嘴，“我们老板在二楼谈事，突然冲进来一个蒙面人，手里拿着刀……”
陆队不再多问，抬腿踹开虚掩的钟楼大门。一楼大厅空无一人，只有一座巨大的黄铜钟摆，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晃动，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声响。楼梯上散落着几片破碎的玻璃，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，顺着台阶一路延伸到二楼。
“小心点，对方可能还在里面。”陆队压低声音，掏出手枪，一步步踏上楼梯。陈曼握紧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，跟在他身后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
二楼的房间一片狼藉，办公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，窗户被打碎，雨水夹杂着夜风灌了进来。一个穿着丝绸睡袍的中年男人倒在地上，胸口插着一把银色的短刀，刀柄上同样刻着那枚钟形印章。而房间中央，一个蒙面人正弯腰查看保险柜，听到脚步声，猛地转过身来。
“不许动！”陆队大喝一声，枪口对准蒙面人。
蒙面人动作一顿，缓缓直起身，声音沙哑地笑了：“陆队长果然名不虚传，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。”他没有逃跑，反而缓缓摘下脸上的面罩，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。
“是你？”陆队瞳孔骤缩。眼前的人竟然是十年前走私案的从犯之一，当年因为证据不足，被判了缓刑，后来就销声匿迹了，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。
“好久不见，陆队长。”男人脸上的疤痕随着笑容扭曲，“当年我替人顶罪，吃尽了苦头，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却逍遥法外，享受着荣华富贵。这几年，我一直在暗中调查，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踪迹。”
陈曼迅速检查倒地男人的脉搏，抬头对陆队摇头：“已经没气了。”她注意到男人手边散落着几张老照片，照片上是一群穿着西装的人，站在钟楼前合影，其中一个人的侧脸，与刚才倒地的男人极为相似。
“你杀了他，就是为了报仇？”陆队眉头紧锁，语气严肃，“十年前的走私案，我们一直在重新调查，你这样做，只会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。”
“真相？”男人嗤笑一声，从怀中掏出一份泛黄的合同，“这就是真相！当年他们走私鸦片，害死了多少人？而这份合同上，签着的不仅有他的名字，还有租界里几个大人物的名字！我杀他，只是开始，那些欠了债的人，我一个都不会放过！”
就在这时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汽车鸣笛。男人脸色一变，迅速后退到窗边：“陆队长，下次见面，我会给你看更精彩的东西。”他纵身一跃，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，消失在茫茫雨幕中。
陆队冲到窗边，只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去，车牌号被雨水遮挡，根本看不清。他转身看向陈曼：“立刻调取周围的监控，排查这辆黑色轿车的踪迹。另外，把十年前走私案的卷宗全部调出来，重点排查合同上提到的那几个人。”
陈曼点头，立刻开始操作电脑。“陆队，你看这个。”她指着倒地男人的手腕，那里戴着一块老式怀表，表盘上刻着与钟形印章相似的图案，“而且我发现，这几起命案的受害者，都在十年前的走私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，他们的死，似乎是按照某种顺序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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