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盅滋味浓郁、用料名贵的补品,沈知微最终只勉强喝了几口,便以胃口不佳、虚不受补为由推开了。柳氏虽有些不悦,但见她脸色确实苍白,也未过分相逼,只嘱咐青竹好生伺候,务必让小姐按时进补,便离开了。
揽月阁再次恢复了表面的平静,但内里的暗流却汹涌澎湃。
沈知微靠在窗边,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,庭院里的假山竹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嶙峋而诡异。萧烬冰冷的警告、父母隐含逼迫的“好意”,如同两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。
嫁入靖王府,前途未卜,那个男人太过危险,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踏入那座王府后的凄惨境地。可留在侯府?这里同样没有她的立足之地,她只是一枚被家族用来换取利益的棋子。
坐以待毙,不是她林薇的风格。
一个念头,如同在绝境中挣扎出的藤蔓,疯狂地滋长起来——
逃!
必须在婚礼举行之前,逃离忠勇侯府,逃离京城!
这个念头一旦产生,便再也无法遏制。她猛地转过身,目光灼灼地看向正在收拾桌案的青竹。
“青竹,”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青竹动作一顿,抬起头,对上沈知微那双在暮色中亮得惊人的眸子,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。她的心猛地一跳,脸色微微发白,但仅仅是一瞬,她便用力点了点头,眼神同样变得坚定。
“小姐,您说怎么做,奴婢就怎么做。”
信任,在共同的困境和秘密中,已经坚不可摧。
接下来的两天,揽月阁在外人看来,依旧是大小姐重伤未愈、静心养病的状态。沈知微每日“乖巧”地喝着补药,大部分时间都卧病在床,显得安静而顺从,让柳氏和沈擎都渐渐放下了心防。
然而,在暗地里,一场紧锣密鼓的逃亡计划,正在悄然进行。
首先是信息。沈知微利用“失忆”的借口,向青竹详细询问了侯府的地形、守卫换岗的时间、以及可能的出府路径。青竹作为贴身丫鬟,对侯府内院还算熟悉,但对外院和府外的情形所知有限。
“侯府守卫森严,尤其是夜间,各处门户都有府兵把守。后门虽然相对偏僻,但也有两人值守,亥时(晚上9-11点)落锁后便难以通行。”青竹蹙着眉,低声汇报,“而且,就算出了府,京城夜间有宵禁,我们两个女子,没有路引,又能去哪里?”
路引?宵禁?沈知微的心沉了沉。这些都是她未曾考虑到的古代现实问题。
“钱呢?”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没有钱,寸步难行。
青竹连忙从床下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匣子,里面是几件沈知微原来的首饰,以及一些散碎银子和几张面额不大的银票。“这是小姐您平日积攒的体己,奴婢也有一点私房钱,加起来……大概能支撑我们离开京城,在附近小镇暂时安顿。”
沈知微清点了一下,这些钱财对于侯府小姐来说或许寒酸,但对于逃亡初期,应该足够了。
“我们必须轻装简行,只带最必要的物品和钱财。”沈知微果断决定,“衣服换成普通布料,首饰只带便于携带、不易引人注目的。想办法弄两身男子的衣物,行动更方便。”
青竹一一记下。
其次是时机。婚礼前夜,府中必然忙碌,人员往来复杂,或许是守卫相对松懈的时候。她们决定在明晚,也就是婚礼前夜的子时(晚上11点-凌晨1点)左右行动,目标是防守相对薄弱、通往偏僻巷道的侯府西侧角门。
“角门的张婆子贪杯,奴婢之前留意过,她每晚都会偷偷喝几盅,子时前后正是她睡得最沉的时候。”青竹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,“我们可以试着从那里出去。”
计划粗糙,漏洞百出,但她们没有更多时间了。
夜幕再次降临,这是婚礼前的最后一个夜晚。侯府上下张灯结彩,洋溢着一种虚假的喜庆气氛,仆从来往穿梭,为明日的典礼做最后的准备。揽月阁却异样地安静。
沈知微和青竹早早打发了其他丫鬟,声称小姐需要绝对安静才能安睡。两人在黑暗中,换上了青竹想办法弄来的、略显宽大的粗布男装,将头发紧紧束起,藏在布帽之下。钱财和几块干粮贴身藏好。
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。
子时更鼓敲响。
府中的喧闹渐渐平息,只剩下巡夜府兵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又由近及远。
“小姐,时候差不多了。”青竹凑到沈知微耳边,声音带着压抑的紧张。
沈知微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头。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门,借着廊下灯笼投下的阴影,猫着腰,按照白天规划好的路线,朝着西侧角门摸去。
夜晚的侯府庭院,静谧得可怕。假山怪石的影子在月光下张牙舞爪,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,都让她们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。每一次远处传来的脚步声,都让她们心脏骤停,迅速躲入最近的遮蔽物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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