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重的门栓落下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闷响,如同棺材盖合拢,将最后一丝光线与希望隔绝在外。锦墨堂瞬间变成了一座华丽的囚笼,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尘埃和未散尽的、属于萧烬的冰冷气息。
沈知微维持着瘫倒在地的姿势,一动不动,仿佛灵魂已然离体。冰冷的金砖地面透过薄薄的衣衫,将寒意一丝丝渗入她的骨髓。耳边是窗外暴雨肆虐的咆哮,豆大的雨点疯狂砸在窗纸上,噼啪作响,像是无数厉鬼在拍打着门窗,要闯进来将她撕碎。
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四肢百骸都冻得麻木,她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,微微动了一下手指。视线缓缓聚焦,落在散落在一旁的香囊和那几张拓印纸上。
那香囊,是她亲手挑选的布料,青竹笨拙地绣了几片竹叶,原本装着的是她一丝微弱的、寻求真相的希望。此刻,它却被粗暴地拆开,像一块肮脏的破布,和那些承载着致命秘密的纸张一起,被弃置在地上,沾满了灰尘和她滴落的泪水。
陈氏……
这个名字如同毒蛇的信子,在她心头舔舐,带来一阵阵灼痛与冰寒交织的剧痛。那张温婉柔顺的脸,那番情真意切的“倾诉”,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!她像个最愚蠢的猎物,主动走进了猎人布下的陷阱,还亲手奉上了能将自己置于死地的证据。
可笑,真是可笑至极!
她竟然会有一瞬间,相信这吃人的王府里会存在所谓的“盟友”!
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,她强行咽了下去,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味道。她挣扎着,用颤抖的手臂支撑起虚软的身体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。额角尚未完全消退的青紫伤痕,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作痛,提醒着她不久前才经历过的“坠楼”和“失忆”。
那些,是否也是这巨大阴谋中的一环?
萧烬最后那番话,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回荡。
“侯府送你来,果然……别有所图。”
“窥探本王书房,私拓机密信件……”
“你和你背后的侯府,都把本王的话,当成了耳旁风。”
他知道了。
他不仅知道了她窥探书房,更直接将她的行为与侯府联系在一起!在他眼中,她不再是那个无足轻重、试图争宠的新妇,而是侯府安插进来的、别有用心的探子!
那封来自侯府、写着“清理门户”的信,此刻更像是一道催命符。萧烬会如何对付她?如何对付侯府?青竹被关进地牢……地牢那种地方,她一个弱女子,会遭受什么?
想到青竹被拖走时那绝望的眼神,沈知微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痛得无法呼吸。是她害了青竹!是她的愚蠢和轻信,将唯一真心待她的人推入了火坑!
自责、愤怒、恐惧、绝望……种种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,轮番冲击着她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。她蜷缩在墙角,将脸深深埋入膝盖,肩膀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,却发不出任何哭声,只有压抑的、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,在暴雨声中微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。暴雨渐歇,窗外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音,如同哀泣。房间里没有点灯,一片死寂的昏暗。送饭的婆子将食盒从门下方特设的小口推进来,没有一句话,很快就离开了,脚步声冷漠而疏远。
沈知微看也没看那食盒一眼。饥饿和寒冷此刻对她而言,远不及内心的煎熬来得痛苦。
她不能坐以待毙。
这个念头,如同在无尽黑暗中挣扎出的一星火花,微弱,却顽强。
萧烬没有立刻杀了她,只是将她禁足。这意味着什么?是顾忌她侯府嫡女的身份?还是觉得她尚有利用价值?或者,是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关于侯府的信息?
无论哪种可能,都意味着她还有时间,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、挣扎求生的机会。
她必须冷静下来。
沈知微猛地抬起头,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和污渍。墙壁的冰冷透过布料刺激着她的皮肤,让她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她开始强迫自己复盘整件事。
从她穿越醒来,到“坠楼失忆”,到嫁入王府,再到发现密信、遭遇陈氏背叛……这一切看似偶然,背后是否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牵引?
侯府明知萧烬有谋逆之心,为何还要将她嫁过来?真的只是为了政治投资?还是……有更深的图谋?那封“清理门户”的信,是警告她不要探查,还是警告她不要站错队?
陈氏是萧烬的人吗?如果是,萧烬为何要多此一举,让她来演这出戏?直接抓人不是更简单?除非……萧烬想借此试探侯府的反应?或者,他想坐实侯府“窥探王府机密”的罪名,为后续对付侯府埋下伏笔?
还有那封被截获的拓印信……她挑选的内容虽然敏感,但并未触及最核心的“清君侧”和虎符。萧烬是只看到了这些,还是……他早已知道她看到了全部?他是在等她主动交代?还是认为她只知道这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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