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慕言脚步平稳地朝着隔壁病房走去,白大褂的衣角带起一阵微凉的风。
高母在她身后,还在不依不饶地低声咒骂着什么冷血、见死不救,但沈慕言恍若未闻。
救?她心中毫无波澜。
有些人,有些事,不值得。
更何况,是高家人自己斩断了这条路。那腿伤会不会恶化,会不会留下残疾,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结果,与她沈慕言何干?
沈慕言的时间精力,应该用在值得救治,愿意被救治的人身上。
比如病房里等待换药的普通病人,比如特护病房里正一点点好转的小锦。
第二天中午,沈慕言在护士站核对小锦的新一轮中药方时,就听到了关于高柔柔的确切消息。
是外科的刘护士一边整理着病历夹,一边跟旁边的护士低声感叹。
“昨天拒绝让沈医生治疗的那个病人,到底是没能治好。”
“……可不是么,昨晚连夜做的手术,保不住了,膝盖往上一点,高位截的。唉,好好一个姑娘,以后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。”刘护士摇摇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实的惋惜,但更多的是对这件事本身离奇程度的唏嘘。
旁边的小护士倒吸一口凉气:“我的天……那她以后可怎么办?”
沈慕言手中的笔尖在处方笺上微微一顿,随即又流畅地写下去,仿佛只是听了一则与己无关的寻常病房闲谈。
她写完最后一味药的剂量,放下笔,这才像是随口接了一句,语气平静无波:“她是知青,受了这么重的伤,落下残疾,是不是可以申请病退回城了?”
按照当时的政策,这几乎是残疾知青返城最“顺理成章”的途径。
这不会就是高家人给高柔柔想的办法吧?
刘护士闻言,却撇了撇嘴,压低了声音,带着点知道内情的意味:“沈医生,你想得简单了。病退?那恐怕不行。
我听昨晚值班的医生说,她这可不是普通打架受伤,是牵扯到她打死自己丈夫那桩案子!她婆家那边,昨天来人闹到医院,不光打架,还撂下话了,说她这是‘杀人犯’,是‘罪有应得’,想借着受伤溜回城?
门都没有!非得让她在咱们这儿,把该受的惩罚都受完了不可!公安那边好像也介入了,说她这情况特殊,处理完伤情后就继续回去接受调查呢,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走。”
小护士听得瞪大了眼睛:“这也太……那她以后……”
“以后?”刘护士叹了口气,声音更低:“一个杀人犯的名头背着,又没了条腿,就算以后能回城,日子能好过到哪儿去?婆家恨她入骨,娘家……哼,你看昨天那一家子的德行,已经开始不耐烦了。”
沈慕言静静地听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、了然的冷意。
她没再问什么,只是将核对好的处方递给刘护士,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稳:“小锦的新方子,煎药注意事项我都标在旁边了,麻烦你们转交药房,按时送来。”
“好的沈医生。”刘护士接过处方,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沈慕言平静的侧脸。
昨天高家人那么闹,沈医生可是一点没计较,今天听到高柔柔这么惨的结果,也没见半点幸灾乐祸或者多余的好奇,这份冷静和专注,真是难得。
沈慕言转身离开护士站,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依旧。
高柔柔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,只在她心中漾开几圈极浅的波纹,便迅速沉底,消失不见。
女主的命运,从她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开始,或许就已注定滑向深渊。
即使有什么转机……也就是能活着而已。
……
小锦接受第三次靶向药穴位注射后的第七天,沈慕言拿着厚厚一叠最终检查报告,一页页仔细翻看,嘴角却一点点扬起了真切而释然的弧度。
她将报告单递给一旁同样神情关注的齐院长和黄主任,声音清晰而稳定:“院长,黄主任,各位。小锦的各项检查指标显示,经过三次靶向药介入和这段时间的中西医结合调理,她的扩张型心肌病急性期已经得到有效控制,心功能恢复至代偿期。
虽然心脏基础问题依然存在,未来需要长期精心养护,不能进行任何剧烈运动,避免感染和过度劳累,但……他已经可以出院了。
小心一些,日常生活,都不会有太大问题。”
沈慕言的话音落下,病房里静了一瞬。
先心病想要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,能跑能跳不太可能。
尤其是小锦当初进医院时候的那个状态,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。
齐院长戴着老花镜,仔细看着报告上的每一个数字,越看眼睛越亮,终于,他摘下眼镜,看向沈慕言,毫不掩饰地竖起了大拇指,声音洪亮,充满了激动:
“好!太好了!小沈,你这次真是立了大功!不,是创造了奇迹!这靶向药,是你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,从理论构想到药剂制备,再到这精妙的穴位注射疗法,全都是你的心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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