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短线操作,让他手头的资金从两千多,直接逼近了四千大关!资本的原始积累,伴随着巨大的风险,也带来了惊人的回报率。
资金回笼的第二天,他做出了一个让周围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决定——他走进了车间主任办公室,递交了停薪留职申请。
消息像一颗炸弹,在沉闷的机械厂里炸开了锅。
“林一疯了?铁饭碗不要了?”
“听说在外面搞歪门邪道,挣了点快钱,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!”
“年轻人,浮躁啊!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!”
老师傅痛心疾首,工友们议论纷纷,王婶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“我早就知道”的惋惜和鄙夷。
林一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。他平静地办理完手续,收拾了自己在筒子楼里那点简单的行李。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彻底斩断了与过去那种按部就班生活的联系,踏上了一条充满未知与荆棘的道路。
他搬出了筒子楼,在城东租了一个不到十平米、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破桌子的单间。这里安静,隐蔽,适合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。
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,他去了宋清家。
宋清父亲的身体已经大好,能做些轻体力活了。看到林一,他热情地招呼,眼神里充满了感激。宋清正在厨房做饭,系着围裙,听到声音走出来,看到林一,脸上先是一喜,随即又染上一抹忧色。她也听说了林一辞职的消息。
“林一,你……你真的不在厂里干了?”她轻声问,手里的锅铲无意识地搅动着。
“嗯。”林一点点头,看着她的眼睛,“我想做点别的事。”
“可是……那多不稳当啊。”宋清蹙着眉,“外面……风险太大了。”
林一能感受到她真切的担忧。他笑了笑,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:“清清,相信我。我知道我在做什么。给我一年时间,如果做不出名堂,我老老实实回厂里打螺丝。”
他的眼神太坚定,太清澈,让宋清所有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她看着他,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:“那你……一定要小心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林一承诺道。他从随身带的旧帆布包里,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,递给宋清父亲,“宋叔,这是之前的一点钱,您收着,给家里和阿姨买点好的。”
宋父一看那厚度,就知道远不止“之前那点”,连忙推拒:“不行不行!小林,这我们不能要!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!”
“宋叔,您拿着。”林一态度坚决,“我现在用不上这么多。放在我这里,反而……不方便。”他意有所指。
最终,在宋清复杂的目光注视下,宋父颤抖着手,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信封。
离开宋清家,林一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。冬日的寒风刮在脸上,有些刺痛,但他的心是热的。
他回到了那个租来的、家徒四壁的单间。关上门,将外界的寒冷与喧嚣隔绝。
屋子里只有一张床,一张桌子,一把椅子。桌上,摊开着最新的报纸,上面用红笔圈出了所有关于“股份制改革”、“证券市场”的报道。墙角,堆着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、过期的《金融研究》和《经济动态》。
他从床底拖出那个旧帆布包,将里面所有的钱都倒在桌子上。
十元的,五元的,两元的,一元的,还有少量外汇券,堆成了一座小小的、散发着油墨和汗水的山丘。
他坐下来,蘸着口水,开始一张一张地清点。动作缓慢,专注,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在清点供奉。
房间里异常安静,只有纸币摩擦发出的、特有的沙沙声。
灯光将他清点钱币的影子,投在斑驳的墙壁上,拉得很长。
当最后一张毛票数完,总数定格在:五千七百三十六元八角。
这是他此刻能动用的全部资本。是他用一年多的时间,冒着风险,耗尽心力,从几十块钱滚雪球般积累起来的全部家当。
也是他准备投入即将到来的、那场名为“1992申城股票认购证”的资本风暴中,所有的赌注。
他抬起头,目光穿过小小的窗户,望向南方那片看不见的、却已然风起云涌的天空。
嘴角,缓缓勾起一抹冷峻而决绝的弧度。
风暴将至。
而他,已押上所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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