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乘风依旧没有停留,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指引着,穿过第二进院,走向了最后一进院的月亮门。
当他踏入第三进院子的那一刻,他停下了脚步。
整个世界,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外面胡同里的嘈杂,前院隐约的人声,在这一刻被彻底隔绝。
耳朵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和几声清脆的鸟鸣。
这是一个比前两进院子都要大的空间。
院子的正中央,是一棵巨大的老槐树。
它的树冠像一把撑开的巨伞,几乎笼罩了半个院子,洒下浓密的树荫。
而在那片浓密的树荫下,静静地摆着一张破旧的藤椅。
藤椅的扶手已经被磨得油光发亮,椅面上甚至有几处断裂,但它就那么安然的待在那里,仿佛已经等了很多年。
许乘风看着那张藤椅,眼神有点发直。
他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自己未来的样子。
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,他穿着最舒服的棉麻衣服,赤着脚,就那么四仰八叉的躺在这张藤椅上。
左手边放着一杯刚泡好的茶,右手边是一份当天的报纸。
看累了,就把报纸往脸上一盖,直接睡过去。
没有电话,没有会议,没有K线图,没有无休止的内耗和算计。
只有头顶的槐树,斑驳的阳光,和一只可能会趴在他脚边打盹的懒猫。
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,神仙日子。
这就是他两世为人,奋斗的终点。
“怎么样,小兄弟?这后院够安静吧?我跟你说,这棵槐树起码上百年了,夏天在下面一躺,连空调都省了。”中介跟了进来,气喘吁吁地说。
“就这了。”许乘风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啊?”中介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这就定了?
这才看了不到十分钟。
“我说,就这套了。”许乘风转过身,看着他,“多少钱?”
中介的大脑宕机了两秒,然后飞速运转起来。
“这院子,总共占地将近一亩,建筑面积得有七百多平。房主急着出国,所以才忍痛割爱。开价……开价八百万。”他试探着报了一个高价,准备迎接对方的讨价还价。
在1998年,八百万,对于一套民宅来说,绝对是天价。
然而,许乘风的反应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他只是皱了皱眉:“这么麻烦?我没人民币,只有美金。”
美金?
中介的心脏漏跳了一拍。
“按照今天的汇率,大概……一百万美金左右。”许乘风心算了一下。
“可以,可以!美金当然可以!”中介的呼吸都急促了,脸上的表情从职业假笑,变成了谄媚的真笑,“哥,您里边请,咱们坐下慢慢谈。”
“不谈了。”许乘风说,“现在就办手续,我今天就要住进来。”
他受够了医院的消毒水味,也受够了在外面漂着的感觉。
他现在只想,立刻,马上,躺在那张属于他的藤椅上。
接下来的流程,快得有些魔幻。
中介一个电话,把房主给叫了过来。
房主是个五十多岁,准备全家移民加拿大的中年男人。
当他看到许乘风真的从一个不起眼的包里,拿出一本瑞士银行的存折,并当场通过国际长途电话完成了转账授权时,他和中介的表情一模一样。
震惊,错愕,然后是狂喜。
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。
在金钱的驱动下,所有的手续都以最高效率进行着。
当天下午,太阳还没下山,一套印着房产局大红章的产权证,就交到了许乘风的手上。
他成了这套三进四合院,唯一且合法的主人。
送走了感恩戴德的中介和前房主,许乘风拿着钥匙,重新锁上了那扇朱漆大门。
整个世界,清静了。
他站在空旷的前院里,深吸了一口气。
空气里有尘土的味道,有老房子的木头味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植物清香。
这是自由的味道。
他开始规划自己的“废物”蓝图。
最后一进院子,是他的绝对领域,卧室,书房,还有最重要的,那张藤椅,都得在那儿。除了他自己,谁也不能进。
第二进院子,可以当个生活区,厨房,餐厅,客房。如果以后有“不那么麻烦”的朋友,可以留宿。
至于这第一进院子……
许乘风看着这个临街的、曾经是茶楼的铺面,陷入了思考。
完全封闭起来,也不是不行。
但那样一来,自己买菜、吃饭、日常消遣,都得出门。
出门,就意味着要跟人打交道。
太麻烦了。
有没有一种办法,能让别人把服务送上门,同时又不会打扰到自己?
一个念头,在他脑海里慢慢成型。
开个酒吧。
对,就开个酒吧。
这个酒吧,不以盈利为目的。
它存在的唯一价值,就是成为自己和外面那个嘈杂世界之间的缓冲地带。
他可以雇几个人,一个驻唱,一个调酒师,一个服务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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