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烈的痛苦如同潮汐般冲击着她的意识,她猛地从噩梦中挣脱,或者说,从一个深渊坠入了另一个现实。
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。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一种陌生的、洁净的气息涌入鼻腔。她茫然地转动眼珠,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,柔和的壁灯,还有悬挂在床边、正缓慢滴落的透输液袋。
医院?
这个认知让她的大脑迟钝地运转起来。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回涌:破碎的终焉战场、boss残忍的真相、队友牺牲的传送、刺耳的刹车声、刺目的车灯、以及身体被撞飞的钝痛……
被车撞了?
然后……被送到了这里?
这里……是哪里?
她挣扎着想坐起来,身体的虚弱和残留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。她环顾四周,超乎寻常的感知力让她瞬间捕捉到了更多细节:房间宽敞得不像普通病房,设施极其先进且陌生,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勾勒出的城市天际线……与她记忆中那个战火纷飞、满目疮痍的世界截然不同!
一个冰冷的事实如同冰锥刺入她的心脏:
这里……不是她的世界!
这里是……平行世界!
队长和战友们,在最后时刻,真的将她这个“罪人”送离了那个注定毁灭的牢笼,送到了这个陌生的、和平的世界!
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、更加沉重的绝望瞬间将她淹没。她活下来了……独自一人,背负着整个世界的毁灭和所有战友的牺牲,活在了这个她毫无归属感、甚至感到格格不入的和平世界!这根本不是救赎,这是另一种形式的酷刑!她根本不配享有这份安宁!
“小姐?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” 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、笑容温和的年轻护士走了进来,看到她睁着眼睛,关切地问道,“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?头晕吗?恶心吗?”
沈清月仿佛没有听见。她的目光重新变得空洞,越过护士,投向虚无的远方。灵魂仿佛再次被抽离,回到了那片冰冷的黑暗深渊。她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,像一只受惊的蜗牛缩回了坚硬的壳里。外界的任何声音、任何关心,都无法穿透那层由绝望和自我憎恨构筑的厚重壁垒。她不需要治疗,不需要关心,她只需要……被遗忘。
护士又轻声询问了几句,甚至尝试检查她的输液情况,但沈清月毫无反应,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,眼神空洞得让人心慌。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,在记录板上写了几笔,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,准备报告医生。
时间在死寂中流逝。沈清月维持着那个姿势,像一尊被遗忘在角落的、精致却毫无生气的琉璃人偶。窗外的天色由深黑转为灰白,再透出晨曦的金光,都无法在她空洞的紫眸中映出丝毫光彩。她被困在了那个毁灭的瞬间,困在了永恒的罪责之中。
直到——
病房门被再次推开。
沈清月空洞的视线里,闯入了一个身影。一个穿着休闲装、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,姿态带着一种随性的从容,他身后跟着那位表情严肃、穿着得体的老管家。
男子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她的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?沈清月麻木地想:大概是医院的人,或者是昨晚那个车主?无所谓了。
然而,当她的目光无意间掠过男子的脸庞时——
那瞬间的惊愕如同电流穿透了她麻木的神经!
这张脸……这张脸!分明就是她,沈清月,在遥远的过去,还是男性“沈青岳”时的模样!虽然气质截然不同,但那五官轮廓,那眉眼鼻唇……几乎就是镜子的另一面!
“平行世界……还是男性时期的‘我’……”
一丝极其复杂的、恍如隔世的荒谬感和感慨,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在她死寂的心湖中泛起一丝微澜。仿佛看到了一个被遗忘的、属于“沈青岳”的过去。但这丝波动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,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,很快就被那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沉重的罪孽感重新冰封、吞噬。她移开目光,再次投向窗外,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那自闭的躯壳里。事实上无论他是谁,为什么在这里,都与她无关。
沈青岳看着眼前这尊仿佛失去了所有灵魂的人偶,走到床边,双手插在裤袋里,眉头微挑。 他清了清嗓子,用一种试图打破沉寂的、带着点自来熟的语气开了口:
“哟,醒了?感觉如何?昨晚我那劳斯莱斯的漆面可没你的恢复力强,现在估计在4S店哭呢。”
沈清月:……(持续待机中)
沈青岳也不尴尬,拖过椅子坐下,翘起二郎腿,姿态放松得像在自家客厅:“正式认识下,沈青岳,昨晚那辆倒霉车的车主兼临时担架工。你呢?怎么称呼?昨天碰到我的车倒头就睡,年轻人身体就是好,你总不会就叫‘马路中央的银发睡美人’吧?你这这头发颜色真绝了,染得跟真的一样……等下,不会真是天生的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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