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地庙的晨雾浓得能攥出水来。林九蹲在庙门口磨柴刀,刀刃在雾里泛着冷光,每磨一下,就有细小的铁屑落在地上,混着露水凝成的霜。怀里的青铜短刀贴着胸口,温得像块老玉——自从染坊事后,这刀就没再剧烈发烫,只保持着淡淡的暖意,像是在默默陪着他,也像是在蓄力,等着应对下一次的邪祟。
“九子,磨好了没?”刘婆子挎着竹篮走过来,篮子里装着刚蒸好的窝头,还冒着热气,“老林头刚才来报信,说老坟山出事了,你娘的坟前有怪动静,他不敢靠近,让你去看看。”
林九手里的磨刀石顿了顿。老坟山在村西头的山坳里,埋着村里祖辈的坟,他母亲的坟也在那儿,是林老瞎当年亲手埋的,连块像样的碑都没有,只在坟头种了棵小柏树。自他记事起,每年清明他都会去添土,从没出过怪事,怎么会突然有动静?
“是啥动静?”林九把柴刀收进刀鞘,接过刘婆子递来的窝头,咬了一口——面很粗,却带着麦香。
“老林头说,他今早去给老伴上坟,看见你娘的坟前飘着块蓝布,风一吹就动,还听见坟里有‘咚咚’声,像是有人在里面敲棺材!”刘婆子的声音压得低,眼神里满是担忧,“九子,你可得小心,那地方阴气重,邪祟要是躲在坟里,更难对付。”
林九心里一揪。蓝布、坟里的动静——邪祟又在用母亲的东西勾他!他摸了摸怀里的刀,暖意又浓了些,像是在提醒他“冷静”。“刘婶,你在家看着狗剩,别让他往老坟山跑。我去看看,很快就回来。”
他刚要走,王寡妇抱着小石头追了过来,手里攥着个布包:“九子,这里面是晒干的艾草和糯米,你带上,要是遇到邪祟,能用得上。小石头说要给你加油,让你早点回来。”
林九接过布包,心里暖烘烘的。他摸了摸小石头的头:“乖,叔很快就回来,回来给你讲打邪祟的故事。”
往老坟山走的路上,雾气越来越浓,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,只能凭着记忆往前走。平时总在枝头叫的乌鸦不见了,只有风刮过坟头草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,软乎乎的,却透着股冷意。
快到山坳时,林九突然听见了“呜呜”的哭声——是女人的声音,和他梦里母亲的声音一模一样,从坟山深处飘过来,勾得人心头发慌。他握紧柴刀,加快脚步,怀里的青铜短刀又开始发烫,比之前更烈些,铜锈下的暗纹隐隐发亮。
老坟山的景象让林九攥紧了拳头:坟头的草大多枯黄,有的坟头土被翻松,像是有东西在底下刨过。他母亲的坟前,果然飘着块蓝布,是之前染坊里的那种,布面上沾着血纹,风一吹,就轻轻贴在坟头的柏树上,像是有人在里面拽着。
更邪乎的是,坟里的“咚咚”声还在响,很轻,却很有节奏,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敲棺材板。坟头的柏树叶子开始往下掉,一片片落在蓝布上,很快就堆了一层,像是在掩盖什么。
“娘,是你吗?”林九的声音有些发颤。他知道这可能是邪祟的幻象,却还是忍不住想问——他太想母亲了,哪怕只是个幻象,也想多看一眼。
坟里的“咚咚”声突然停了。蓝布从柏树上飘下来,慢慢展开,布面上的血纹亮起来,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影——穿着蓝布衫,头发挽成髻,正是他想象中母亲的样子。
“九子,娘好想你……”人影的声音软乎乎的,朝着林九走过来,“娘在里面好冷,你帮娘把坟挖开,娘跟你回家,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林九的眼泪差点掉下来,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。怀里的青铜短刀突然烫得厉害,像是在提醒他“危险”。他猛地回过神——这不是母亲!母亲的坟是林老瞎亲手埋的,棺材里只有母亲的衣服,没有尸体(林老瞎说母亲的尸体被邪祟缠上,不能埋在坟里,偷偷烧了),怎么会有“娘在里面”?
“你不是我娘!”林九掏出艾草点燃,朝着人影扔去。艾草烟刚碰到蓝布,就传来一阵“嗤嗤”声,布面上的血纹慢慢褪去,人影也开始变得透明。
“你怎么不认娘?”邪祟的声音突然变尖,“我在这坟里待了十八年,就是为了等你!你是我的孩子,就得陪我一起死!”
蓝布突然剧烈地晃起来,从布面上伸出几道红触手,朝着林九扑过来——和山洞里黑陶罐上的触手一模一样!林九早有准备,侧身躲开,同时撒出一把糯米。糯米刚碰到触手,就发出“嗤嗤”声,触手瞬间断了,化作一滩血水,滴在坟头土上,“嗤嗤”响,把土都腐蚀出了小坑。
邪祟见触手被断,尖叫着钻进坟里。坟里的“咚咚”声又响起来,比之前更响,坟头土开始往下掉,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。林九掏出青铜短刀,刀身的铜锈开始脱落,暗纹亮得刺眼,一股暖意顺着掌心散开,他朝着坟头挥了挥刀:“邪祟!你以为躲在坟里就能奈何我?我不会让你害了我娘的坟,更不会让你害了村里的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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