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禁地山洞回来的第二天清晨,林九是被怀里青铜短刀的暖意唤醒的。他睁开眼时,土地庙的窗纸上已经透进了晨光,风从门缝里钻进来,带着雨后泥土的腥气,却没了之前的阴寒——不知是传承的缘故,还是身体有了变化,他竟能清晰地分辨出空气里的“气”:阳气是暖的,像晒过太阳的棉絮;阴气是冷的,像冰碴子贴在皮肤上。
他坐起身,随手拎起靠在神像旁的柴刀——以前拎着还觉得沉,现在竟轻得像根木棍。林九心里一动,走到庙外的老槐树下,看着树下那块半人高的青石——这石头是去年李建国想挪去垫猪圈的,四个后生都没搬动,现在他竟想试试自己的力气。
他蹲下身,双手扣住青石的边缘,深吸一口气。按照《蚩尤战天图》初篇里的记载,试着将体内的“气”往手臂聚——虽然还没完全领悟,却能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胳膊涌到手上。“起!”他低喝一声,青石竟真的被他拎了起来,离地半尺高,手臂却没觉得酸,反而有股使不完的劲。
“九子!你这是……”
刘婆子挎着竹篮路过,看见这一幕,惊得手里的篮子都差点掉在地上。“你啥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?这石头四个后生都挪不动!”
林九连忙放下青石,青石落在地上“咚”地一声响,震得地面都颤了颤。“可能是最近练得多了,力气大了点。”他没提传承的事——不是故意瞒,是不知道怎么说,总不能说自己得了蚩尤的传承,得了怪力。
刘婆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,围着青石转了两圈:“怪事!真是怪事!不过力气大了好,以后村里搬重物,就不用喊那么多后生了。”她把篮子里的窝头递给林九,“快吃吧,刚蒸的,热乎。对了,李建国今早来说,村东头老林家的牛疯了,撞坏了猪圈,你去看看?”
林九心里一沉。老林家的牛是村里唯一的耕牛,温顺得很,怎么会突然疯了?他接过窝头,几口吃完,抓起靠在门边的巫斧——这把锈迹斑斑的石斧,他昨晚用艾草擦了擦,露出里面的暗纹,竟和青铜短刀上的纹路有些像,握在手里,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,比青铜短刀更厚重。
往村东头走的路上,村民都围在老林家的院外,议论纷纷。“那牛刚才突然就红了眼,撞坏了圈门,还差点顶到老林头!”“我看是邪祟缠上了!自从九子从后山回来,村里就没安生过!”“别乱说!九子是为了帮王寡妇找羊才去的后山!”
林九挤开人群,走进院里。老林头正蹲在墙角,脸色发白,手里攥着根断了的牛绳。院中间,老黄牛站在那里,眼睛通红,喘着粗气,牛角上还挂着点碎木头,是撞坏猪圈门时挂的。它看见林九,突然“哞”地叫了一声,朝着他冲过来,蹄子踏在地上“咚咚”响,像是要把他顶飞。
“九子!快躲开!”李建国在后面喊,手里还拿着根木杆,想拦住牛。
林九却没躲。他能清晰地看到,老黄牛的身上缠着缕淡淡的黑烟——是邪祟的阴气!这阴气比之前染坊、坟祟的阴气更淡,却更刁钻,缠在牛的脖颈处,影响着牛的心智。他握紧巫斧,按照《蚩尤战天图》里的法子,将体内的暖意往斧身聚——巫斧的暗纹突然亮起,泛着淡金的光,一股阳气从斧身散出来,朝着老黄牛飘过去。
老黄牛刚冲到林九面前,突然停下了脚步,眼睛里的红慢慢褪去,喘着粗气,却不再发狂,反而往后退了退,像是被巫斧的阳气吓到了。林九趁机上前,手里的巫斧轻轻碰了碰牛的脖颈——巫斧刚碰到那缕黑烟,黑烟就发出“嗤嗤”的声响,瞬间散了,老黄牛彻底平静下来,低着头,蹭了蹭林九的胳膊,像是在撒娇。
“这……这就好了?”老林头不敢相信地站起来,走到牛身边,摸了摸牛的头,“刚才还跟疯了一样,怎么九子你一碰就好了?”
林九收起巫斧,暗纹的光也慢慢淡了下去。“是邪祟的阴气缠上了牛,让牛发狂。这把斧能驱散阴气,所以牛就平静了。”他没说传承的事,只把功劳归在巫斧上——他知道,村民对“蚩尤传承”这种事可能接受不了,不如说巫斧是“辟邪的老物件”。
李建国凑过来,看着林九手里的巫斧,眼睛都直了:“这斧是啥时候来的?我咋没见过?看着就不一般!”
“是从后山的山洞里捡的,老物件,能辟邪。”林九简单解释了一句,又叮嘱老林头,“你给牛喂点温水,再在牛圈周围撒点艾草,别让阴气再缠上来。”
老林头连连点头,又从屋里拿出个布包,塞给林九:“这里面是我攒的几个鸡蛋,你拿着补补身子。你帮了咱村这么多,这点东西不算啥。”
林九推辞不过,只好收下。走出老林家的院,村民看他的眼神又变了——以前是敬畏和依赖,现在多了些“信服”,有人主动递烟,有人喊他去家里喝碗热粥,连之前总躲着他的几个小孩,也敢凑过来,指着他手里的巫斧问:“九子叔,这斧能打跑邪祟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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