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为人形的小柳无疑大大减少了骚动,虽然他那过于耀眼的容貌和独特的气质依旧引得府中侍从频频侧目、脸红心跳,但至少不再有恐慌。
严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府邸后方一处独立的、光线充足、通风良好的院落。这里是他的药庐兼诊疗之所。甫一进入,浓烈却并不刺鼻的药香便扑面而来。院落四周的架子上晾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,角落的陶罐里煨着药汤,咕嘟咕嘟冒着热气。
“快,把伤者放到干净的榻上!”严语速极快,却丝毫不乱。他一边吩咐侍从准备热水、干净的布巾和几种特定的草药,一边已经大步走到雁子身边,伸出那布满厚茧、却异常稳定的大手,轻轻搭在了雁子冰冷的手腕上。
他的手指修长有力,搭脉的动作却轻柔无比,仿佛在触碰最珍贵的易碎品。浓眉紧锁,深邃的眼眸微闭,全神贯注。片刻后,他又迅速检查了雁子肩背处那虽然被青桑公桑叶净化了混沌之力、却依旧狰狞可怖的伤口。他的脸色极其凝重。
接着,他走到阿离身边,同样仔细地诊脉,并翻开阿离的眼睑,观察他那破碎的瞳孔。当感受到阿离体内那盘踞不散、深入骨髓的极致寒意时,严的眉头皱得更深,眼中闪过一丝惊异。
“这小姑娘…”严的声音低沉,“肩胛骨碎裂,筋脉寸断,失血过多,元气大伤!若非有一股极其精纯的生命本源之力护住了心脉,又有强大的意志支撑,早已…现在最要紧的是固本培元,续接生机,稳住伤势不再恶化!”他一边说,一边迅速走到一旁巨大的药柜前,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,精准地抓取出几味散发着不同气息的草药。
“至于他…”严的目光落在阿离身上,带着深深的探究,“他的情况…更复杂!除了外伤,体内有一股至阴至寒的力量,几乎冻结了他的生机本源!这绝非寻常寒毒!而且…”他指着阿离的瞳孔,“他的魂魄似乎受到过强烈的冲击和污染,虽然那股阴毒的侵蚀被某种神圣力量净化了,但魂魄本身却如同布满裂痕的冰晶,极其脆弱!需要温养灵魂的奇药,同时设法化解他体内那股冻结一切的寒力!否则,即便外伤痊愈,神魂也将逐渐冻结消散!”
严的诊断精准而迅速,直指要害。他不再多言,立刻开始动手。他亲自调配药粉,用温热的姜水调和成药膏,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雁子的伤口上。那药膏呈深褐色,散发出一种奇特的、带着泥土芬芳的清香。药膏敷上,雁子紧蹙的眉头似乎微微舒展了一丝。
他又取出几根细长的、泛着温润玉色的骨针,手法快如闪电,精准地刺入雁子几处大穴。随着骨针的捻动,一股温和醇厚的暖流缓缓注入雁子体内,她灰败的脸色似乎又恢复了一点点极淡的血色。
处理完雁子,严立刻转向阿离。他取出一个古朴的陶罐,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、墨绿色粘稠的药液,散发着浓郁的、带着一丝苦涩的草木精华气息。他用特制的玉勺,极其小心地将药液一点点喂入阿离口中。同时,他取出一块巴掌大小、通体温热、散发着柔和橘红色光芒的赤玉,轻轻放置在阿离的胸口膻中穴位置。赤玉的光芒如同有生命般,缓缓渗入阿离冰冷的身体,与那盘踞的寒气艰难地对抗着。
整个救治过程,严全神贯注,动作行云流水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。汗水从他古铜色的额角渗出,他却浑然不觉。那份沉稳如山的气度,精湛无双的医术,以及对生命无言的尊重与守护,让一旁焦急守候的瓃和姬黄,心中充满了敬意和希望。
时间在煎熬和希望中一点点流逝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,洒在药庐内,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。雁子的呼吸终于彻底平稳下来,虽然依旧微弱,却不再有随时中断的危险,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,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了深沉的睡眠。阿离虽然依旧昏迷,身体冰冷,但胸口的赤玉持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,他那破碎瞳孔中无序转动的银光似乎也稳定了一些,不再像之前那样混乱躁动。
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用干净的布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:“暂时稳住了。小姑娘需要静养至少月余,骨头才能开始愈合。阿离…需要更长时间,更需要找到化解他体内寒源的方法。不过,在我这里,他们的命,算是保住了。”
“大哥!多谢!”姬黄重重地抱拳,声音带着真挚的感激和如释重负。看着严那疲惫却温暖的眼神,那份血浓于水的兄弟情谊,在这一刻无比清晰。
瓃泪盈于睫,对着严深深一礼:“严大哥…谢谢您!”千言万语,都化作了这一句最朴素的感激。
严摆摆手,笑容宽厚,如同包容的大地:“一家人,不说两家话。当年崖洞之恩,严也从未敢忘。”他看向瓃的目光,充满了兄长般的温和与关切。
“不过,”严话锋一转,神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,目光扫过姬黄、瓃和小柳,“你们此行,恐怕并非只为求医吧?那碎片之事…”他显然已经从姬黄之前的只言片语和碎片拼合时的异象猜到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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