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看到那被红玉微光守护、依旧昏迷但气息稍微稳定了一些的光茧时,这位坚毅的少年眼眶瞬间红了,紧紧握住拳头,守在旁边寸步不离。
又过了十余日,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,那七彩光茧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,表面的霞光流转加速。蜷缩其中的微小身影睫毛微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眼神初时有些迷茫,随即恢复了清明,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与深深的疲惫。
“瓃儿!” “少主!”“丫头” 众人惊喜交加,连忙围拢过来。
光茧缓缓消散,黛瓃的身影恢复原状,但依旧透明得仿佛随时会消失。她虚弱地靠在姬黄及时伸出的手臂上(冯紫英的手伸到一半,又默默收回),目光扫过众人关切的脸庞,尤其是看到姬黄苍白但坚定的面容时,眼中闪过一丝安心。
“让大家…担心了…”她的声音细若游丝,却带着笑意。她低头看了看胸前布满裂纹、光芒黯淡的红玉,轻轻抚摸了一下,眼中流露出感激与心疼。“是蚕神大人和女娲娘娘…,还有补天石护佑了我…”
接下来的日子,变成了漫长的恢复期。
黛瓃的元神和肉身损伤极重,需要慢慢温养。
姬黄也需时间恢复伤势和力量。柳湘莲、冯紫英、阿离轮流警戒护法。
沈清歌和云娘负责照料伤员,雁子和柏山、阿离负责柴火、饮食。
期间,黛瓃将蚕神洞最后发生的事情,以及蚕神完整的传承意念,缓缓告知了众人。
听到烈敖最终被净化湮灭,蚕神遗志得以保全,众人皆是唏嘘不已,感慨万千。
一个月后,黛瓃的元神终于稳固下来,凝聚出了实质的身体,虽然依旧虚弱,灵力十不存一,但已无大碍。
姬黄的伤势也恢复了七七八八,龙鳞甲上的裂纹在缓慢自我修复。
这一日,夕阳将崇阿山染上一片悲壮的橘红。众人围坐在一起,气氛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。
“烈敖已除,蚕神大人的遗愿也已达成。”黛瓃轻声开口,目光扫过每一位同伴,充满了感激,“我们也该…考虑接下来的路了。”
她看向柏山和云娘:“柏山大哥,云娘姐姐,你们离开姜水部已久,领主严大哥定然十分牵挂。你们带着蚕神大人赐予的纺织技艺图谱(由黛瓃根据传承默写出的基础改良版),以及冯唐城主的灵药回去复命吧。将这些造福苍生的技艺,带回你们的部落,让更多的人免受严寒之苦。”
瓃顿了顿,“将灵药带给严大哥,替我给严大哥带个话,好好研究正良城的灵药,我相信他一定能研究出更多的良药,治病救人,造福万民!”
柏山和云娘对视一眼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柏山憨厚的脸上满是郑重:“放心吧,黛瓃姑娘!我们一定把技术带回去!让姜水部的族人都有暖和的衣服穿!” 云娘也柔声道:“我们会想你们的。保重!”
黛瓃又看向冯紫英,眼神复杂:“冯公子,正良城不能无主。冯唐城主还在等你回去。那里的结界和子民,需要你去维护。蚕神大人的技艺,也应在正良城发扬光大。”
冯紫英深深地看着黛瓃,紫罗兰色的衣袍在夕阳下染上暖色,眼底深处藏着难以化开的眷恋与一丝落寞,但他终究只是温雅一笑,拱手道:“瓃姑娘放心。紫英定不负所托,会守护好正良城,并将蚕神技艺传承下去。诸位…保重。若有闲暇,正良城永远欢迎你们。”
他知道,有些距离,或许比时空更遥远。也许,他不敢想!
黛瓃看向柳湘莲和紧紧跟在他身边的沈清歌,不禁莞尔:“清歌妹妹,你呢?北辽镇…”
“我不回去!”沈清歌立刻打断,一把抓住柳湘莲的衣袖(柳湘莲一脸嫌弃地想甩开,但没甩掉)。
瓃笑着看柳湘莲:“小柳,你护送清歌小姐回北辽镇吧!”
沈清歌说:“父亲让我跟着瓃姐姐你们历练!现在历练还没结束呢!而且…而且…”她偷偷瞥了一眼柳湘莲那张妖异俊美却写满“麻烦”的脸,声音小了下去,“…我要跟着他!他去哪我去哪!”
柳湘莲额角青筋跳了跳:“小丫头片子别胡闹!本座是奉命保护女娲娘娘的造物(指黛瓃),不是你的保姆!北辽镇才是你的家!”
“我就不!!”沈清歌梗着脖子,毫不示弱。
“…!”柳湘莲气结。
“好了好了,”黛瓃笑着打圆场,“清歌既然想跟着,那就先随我们回西陵吧。小柳,这一路,还得劳你,多看顾她。”
柳湘莲哼了一声,算是默认了,但嘴上还是不饶人:“麻烦!就知道添乱!”
姬黄此时站起身,玄铁刀重新负于身后,龙鳞甲虽残破,却掩不住那股历经磨砺后的沉稳气势。“我离家历练已有两载,历经生死,也该回去向父亲复命了。而且…”
他看向黛瓃,眼神温柔而坚定,“西陵与姬部落相隔不远。蚕神技艺我没学会,还需要你来传播。我们可以同行一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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