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是我的脚。”太姨婆的声音又尖又细,“是货郎的新媳妇的。他杀了我,拿我的嫁妆还了赌债,转头就娶了邻村的姑娘。我把她的脚拿来了,可穿着不合脚,还是你的脚,最合我心意。”
床底的那双脚突然动了,脚趾微微蜷缩,红绣鞋上的“血”流得更急了,顺着地板的缝隙往下渗。我终于反应过来,转身就往门口跑,手里的桃木梳紧紧攥着,几乎要捏断。可刚跑到客厅,就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,回头一看,是一截湿漉漉的水草,正缠在我的脚踝上,用力往回拽。
太姨婆飘了过来,裙摆扫过我的脸颊,冰凉刺骨。她伸出枯瘦的手,指甲又黑又长,朝着我的脚抓来:“给我吧,我只要一双脚,就能去找货郎算账了。他藏了这么多年,我找不到他,只有穿上合脚的鞋,才能感应到他的气息。”
我拼命挣扎,桃木梳不小心掉在地上,正好砸在水草上。水草瞬间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冒起黑烟,松开了我的脚踝。我趁机爬起来,疯了似的冲向大门,可大门却怎么也打不开,像是被什么东西锁死了。
“没用的,”太姨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“这老宅里,都是我的怨气。货郎当年就是在这屋里谋划杀我的,他把我的尸体藏在井里,把我的脚扔去了河里。我找了他几十年,现在终于有机会了,你的脚,必须借我。”
我回头望去,只见太姨婆的身体渐渐变得清晰,她的青布嫁衣上沾满了黑血,溃烂的脸上,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,正死死地盯着我的脚。床底的那双红绣鞋也自己跑了过来,停在我的脚边,鞋口微微张开,像是在等着我伸进去。
就在这危急关头,我突然想起外婆的樟木箱里,除了桃木梳,还有一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。当年外婆说,这是她年轻时从一位老道士那里求来的护身符,用朱砂混着糯米粉画的符,藏在樟木箱的夹层里。我顾不上多想,转身冲进西厢房,翻出樟木箱,一把扯开夹层的布,果然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。
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黄符,上面画着看不懂的朱砂纹路,还散发着淡淡的糯米香。我抓起黄符,转身就往客厅跑,太姨婆已经追到了西厢房门口,她的手几乎要碰到我的肩膀。我猛地把黄符扔向她,大喊道:“你别过来!”
黄符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,正好贴在太姨婆的胸口。她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溃烂的皮肤开始脱落,露出里面发黑的骨头。红绣鞋也掉落在地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,鞋面上的“血”瞬间凝固,变成了暗沉的褐色。
“我不甘心……我好恨……”太姨婆的声音越来越弱,身体渐渐化作一缕缕黑烟,被窗外的风吹散。那双红绣鞋也慢慢收缩、变黑,最后变成了一堆灰烬,散落在地板上。
我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粗气,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。直到天快亮时,我才敢起身,打开大门,跑到村口找张婆婆。张婆婆听我说完,叹了口气,带着我去了老宅的井边。
我们找来工人,把井里的淤泥清理干净,果然在井底找到了一具残缺的骸骨,骸骨的双脚不见了,身上还残留着青布嫁衣的碎片。张婆婆说,这就是太姨婆的尸骨,只有把她好好安葬,她的怨气才能彻底消散。
我们按照当地的习俗,给太姨婆选了块墓地,把骸骨安葬好,还在坟前种了许多艾草。葬礼结束后的那天晚上,我回到老宅,再也没有听到“哒哒”的脚步声,也没有看到穿红绣鞋的影子。
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的脚踝上,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淡淡的红印,形状像极了红绣鞋的鞋尖。而且每当阴雨天,我的脚就会隐隐作痛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啃噬。
更诡异的是,我在整理太姨婆的遗物时,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。照片上是个年轻的货郎,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穿青布嫁衣的姑娘,正是太姨婆。可货郎的脸上,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,而他的脚下,穿着一双红绣鞋,针脚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。
我突然意识到,太姨婆要找的货郎,或许早就已经回来了。而我脚踝上的红印,可能不仅仅是怨气的残留,更是一个标记——一个让货郎现身的标记。
那天夜里,我又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吵醒。这次,声音不是来自床底,也不是来自走廊,而是来自门外。我走到门口,透过猫眼往外看,只见月光下,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正站在门口,他的脚上,穿着一双红绣鞋,鞋头的并蒂莲,正泛着暗红的光。
他抬起头,朝着猫眼的方向笑了笑,露出一口黄牙:“我找了你好久,太姨太。”
猫眼外的笑容透着股说不出的阴邪,那口黄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我吓得猛地后退一步,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。他叫我“太姨太”——这称呼,只有陈家的长辈才会对太姨婆用,难道他真的是那个失踪了几十年的货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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