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二十四的傍晚，天色早早地暗了下来，四合院里各家各户的灯火次第亮起，映着窗棂上新糊的白纸，透出一种岁末特有的安宁与期盼。
何雨柱的屋里，炉火烧得正旺，将冬日的寒意驱散得一干二净。堂屋兼厨房里，此刻正弥漫着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浓郁香气——那是鱼肉的鲜香混合着酱油、醋和糖在热油激发下产生的，独属于糖醋鱼的诱人味道。
何雨水坐在收拾干净的小桌旁，手里捧着一本旧课本，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咕嘟冒泡的铁锅里。她不时偷偷吸着鼻子，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自从父母去世后，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闻到过这样隆重而温暖的饭菜香了。
何雨柱系着围裙，正专注地看着锅里的鱼。一条不小的鲤鱼，被他处理得干干净净，改好了花刀，此刻正披着红亮诱人的芡汁，在锅里微微颤动。他熟练地掌握着火候，最后淋上一勺热油。
“刺啦——”一声，香气瞬间爆炸般弥漫开来，甚至透过门缝和不算严实的窗户，顽强地钻了出去。
“雨水，拿盘子！”何雨柱招呼一声。
“哎！”何雨水连忙放下书，将一个洗得发白的搪瓷盘递过去。
何雨柱小心地将烹制好的糖醋鲤鱼完整地盛入盘中，那造型，那色泽，丝毫不输饭店里的手艺。他又飞快地炒了个醋溜白菜，还蒸了一小碗系统出品的、油光锃亮的腊肠。最后，端上一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。
简单的三菜一粥，在这年头，尤其是在这普遍清贫的四合院里，堪称一顿丰盛的“接风宴”了。
“来，雨水，趁热吃！”何雨柱解下围裙，坐在桌对面，给妹妹夹了一大块最肥美的鱼腹肉，“在学校吃不着啥好的，回家了就多吃点。”
何雨水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，又看看哥哥那带着笑意的脸庞，鼻头一酸，眼圈微微泛红。她赶紧低下头，扒了一口米饭，含糊道：“谢谢哥……真好吃。”
她是真的被感动了。以前的哥哥，虽然也会给她钱，但很少有这样细致温暖的关怀，更别提亲自下厨做这么费工夫的菜了。这种久违的、属于家的温暖，让她几乎要掉下泪来。
兄妹俩围坐在小桌旁，吃着饭，聊着学校里的趣事和院里的闲话，气氛温馨而融洽。何雨柱发现，这个妹妹其实很懂事，只是原主以前的疏忽让她有些疏离。现在自己稍微释放一点善意，她就很容易满足。
然而，这满屋的香气和温馨，对于院子里的某些人家来说，却无异于一种折磨。
贾家。棒梗像只焦躁的小兽，在屋里来回踱步，鼻子使劲抽动，嘴里不停嚷嚷：“妈！奶奶！傻柱家做鱼了！糖醋鱼！我闻到了！我要吃鱼！”
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，手里的纳鞋底的锥子都快把鞋底戳穿了。“吃吃吃！就知道吃！那绝户玩意，有点好东西就显摆！故意馋咱们孤儿寡母呢！老天爷怎么不降道雷劈了他！”
秦淮茹默默地在灶台边热着窝头和剩菜，听着儿子和婆婆的吵闹，看着锅里清汤寡水的伙食，再闻到窗外那勾人馋虫的鱼香，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着，喘不过气来。雨水回来了，傻柱对她这么好……那点本就不多的、可能接济到她家的资源，恐怕更没指望了。她必须得更想想办法……
前院，阎埠贵家正在吃晚饭——棒子面粥就咸菜疙瘩。阎解成吸溜着粥，嘟囔道：“爸，您闻闻，傻柱家这日子过的……又是鱼又是肉的，他一个月工资是高，也不能这么造啊……”
阎埠贵推了推眼镜，小眼睛里满是精明和算计：“你懂什么？人家那是本事！不过……雨水回来了，傻柱这当哥的，表示表示也正常……唉，要是他能‘表示’的范围再广点就好了……”他心里琢磨着，能不能借着恭喜雨水放假的名义，去蹭点好处？
后院，许大茂鼻子动了动，随即一脸晦气地“呸”了一声：“妈的，傻柱这孙子，又吃独食！撑死他！”他最近霉运连连，看什么都来气。娄晓娥叹了口气，没说话。
刘海中家今晚也改善伙食，炒了盘鸡蛋。但闻到何雨柱家的鱼香，刘海中觉得嘴里的炒鸡蛋也不香了，心里酸溜溜地想：“不就是个厨子吗？嘚瑟什么！”
何雨柱和何雨水对外面的风风雨雨浑然不觉，或者说根本不在意。何雨水吃得满嘴油光，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幸福。
“哥，你手艺真好！比以前还好吃！”她由衷地赞叹。
“好吃就多吃点。”何雨柱笑着，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腊肠，“以后哥有空就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“嗯！”何雨水用力点头，感觉这个年，一定会过得特别温暖。
吃完饭，何雨水抢着去洗碗。何雨柱也没拦着，兄妹之间，本该如此。他坐在炉子边，听着耳房里传来的哗哗水声，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别家窗户透出的、或明或暗的灯火，心里一片宁静。
拥有两间房，一个开始回暖的妹妹，一份不错的工作，还有一个逆天的系统……这开局，似乎也不算太坏。
至于院里那些禽兽们的算计？
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。放马过来便是，正好给这略显平淡的生活，添点佐料。
他起身，从系统空间里抓出一把花生，放在炉台上慢慢烘着。年味儿，不就是这点点滴滴的烟火气和人情人暖么？
（第十九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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