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浩把弟兄们打发走后，想去大厅里晃悠一圈。
刚走出办公室他发现，大厅里特别安静，连平时循环播放的歌曲都歇菜了，卷闸门也拉下来，工作人员全没影了。
“媛媛！”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，旁边“玫瑰厅”的门开了一条缝，蒋媛媛探出脑袋朝他摆手，“这儿呢，进这屋说话。”
龙浩几步走进包房里，两个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，他急吼吼问道：“啥情况啊？人怎么都没了呢？下午还一屋子人呢，这会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？”
蒋媛媛用小银勺，慢悠悠搅动着杯子里柠檬水，闻言抬眼翻了个白眼：“浩哥，你们下午动静搞得太大了，幸亏我给派出所打个电话，人家晚上正要过来抓人呢。”
她把杯子往茶几上一顿，发出清脆响声：“我就怕有什么事，给派出所老张打个电话，人家跟我说“你让龙浩他们消停点，今天把夜总会关门吧，晚上我们得上门把他请过来”我看你正跟弟兄们开会呢，不能当外人说这些话，就把人先打发走了。”
“派出所都知道我名字啦？”
“你在这条街已经出名啦，虽然名义上是嘎子开的买卖，大家都知道你才是背后老大。”
龙浩摸着下巴“哦”了一声，若有所思问道：“他们还知道什么事？”
“你送红酒，收保护费人家都知道。，亏我逢年过节去打点，你们才能平安无事。”
“你做的对，这些事多亏你提前想到了，我都给忘喽。”
“你到这条街已经快一年了，咱们这从来没人来检查过。浩哥，不是我说你，咱们干这种生意，背后得有靠山。你看东边那个KTV老板，前阵子把别人打得头破血流，人家上头有个当副局表哥，最后还不是照样开业？咱们也得找一棵大树乘凉，不然很快麻烦就会找上来。”
“你这话在理。这么着，明天你先去给底下人打点打点，需要送什么礼物你跟四哥商量，我赶紧梳理一下关系，争取找个硬实靠山。”
“底下人我都熟悉，递根烟说句客套话就搞定了。”蒋媛媛往他身边凑了凑，一股浓重香水味飘过来，“但上头那些大爷，得你亲自去拜码头，我这张脸人家未必认。”
“成，明天我开始落实这件事。”龙浩刚要起身，被蒋媛媛一把按住胳膊。
她仰着脸蛋，声音软得像：“等一会儿彻底没人了，你想吃点啥？我出去买回来，咱们上楼吃呗？”
说话间她往龙浩身上靠得更紧，肩膀几乎嵌进他怀里，眼神里全是满满欲望：“两天没在一起了，我上火了，尿尿都黄啦，今天你必须给我败败火。”
龙浩心里咯噔一下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：“不成不成，今晚真有事，好几天没回家啦，得回去看看家里人。”
蒋媛媛那张脸立刻垮下来，小嘴撅得能挂油瓶，手指戳着沙发扶手嘟囔：“又要回家，你一回家就不接电话，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媳妇了。”她抬起头，眼神跟探照灯一样扫视龙浩，“你该不会是有家室了吧？”
龙浩被这话噎得一愣，这个女人比猴子还精，想瞒也瞒不住，他索性摊牌承认：“你猜对了，我确实结婚啦，而且还有孩子呢。”
蒋媛媛瞪着眼睛半天没说话，过了十多分钟，才憋出一句话：“你真的结婚了？”
“媛媛，我私人那些事，你最好别打听。”龙浩语气沉了下来，“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，明白吗？”
蒋媛媛眼圈红了，眼泪像断了线珠子流下来，她使劲抹了一把脸，梗着脖子笑起来，那笑声比哭还难听：“行，真行啊！我蒋媛媛好不容易认真一回，结果成了别人故事里的配角，还是见不得光那种的！行吧，反正大家都是逢场作戏，玩够了就散伙，谁也别耽误谁！”
龙浩看着她这副强撑样子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，但转念一想，就算自己没结婚，也不可能娶风月场合里的女人：“媛媛，我早说过不会对女人负责，你要么就这样跟我处，要么就走人，我绝不拦着你。”
“走人？”蒋媛媛拔高嗓门，那表情就像炸了毛的猫，“我偏不走！龙浩我问你一句话，你爱过我吗？你说实话！”
“不爱你，我能跟你处这么久嘛。”龙浩这话半真半假，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，爱情到底是何物。
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世界名着，里面有这样一段话：我的心，未曾习惯于幸福节奏。或许，栖息在你心间更为适宜，那样，世界便无法再触及我。
“可我是女人啊！”蒋媛媛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，“我都快三十了，不想再漂了，我想结婚，想嫁给你，这有错吗？”她说着往龙浩膝盖上一趴，哭得跟个孩子是的。
龙浩心里泛起一股悲凉感，自己的日子过得稀里糊涂，今天不知道明天事，哪有什么资格谈论爱情。
他想起闺女肉嘟嘟小脸，想起媳妇端来的热汤，那些才是实实在在牵挂，至于眼前纠葛，更像是一场醒了，就会忘记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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