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穿透东京的薄雾,将青春学园的红砖教学楼染成温暖的橘色。苏漾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,望着“青春学园中等部”的木质匾额,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书包带。陌生的校服布料摩擦着皮肤,周围熙熙攘攘的学生们说着流利的日语,欢声笑语如同潮水般涌来,让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。
原主的记忆里,关于学校的片段少得可怜,只零星记得教学楼的大致方向和初一(2)班的教室位置。苏漾深吸一口气,努力将维也纳舞台上的从容移植到此刻,挺直脊背,顺着人流往教学楼走去。她刻意放慢脚步,目光快速扫过身边的学生——大多穿着和她一样的藏蓝色校服,男生是利落的短发,女生们或扎着马尾,或留着齐肩短发,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与活力。
走到二楼走廊时,人群突然变得拥挤起来。几个女生簇拥着一个留着波浪长发、化着淡妆的女生走过来,她们的声音尖锐而张扬,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。苏漾下意识地往墙边靠了靠,想要避开这群看起来不好惹的人,却还是晚了一步。
“喂,你挡路了!”
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苏漾抬头,撞进一双带着恶意的杏眼。说话的女生正是佐藤美和子,她是班级里的小团体头目,家境优渥,性格骄纵,原主因为性格怯懦,平时总是被她有意无意地欺负。此刻,佐藤美和子双手抱胸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,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苏漾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苏漾下意识地道歉,原主的本能反应让她声音发颤。话一出口,她就后悔了——曾经站在国际舞台上,面对万千观众都不曾怯懦的自己,如今竟然会因为一句挑衅就心生退缩。
“对不起就完了?”佐藤美和子身边的跟班立刻附和道,“美和子可是要去学生会办事,耽误了你的责任担当得起吗?”
苏漾握紧拳头,指尖泛白。她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,有好奇,有同情,也有看好戏的意味。这种被围观的感觉,和在舞台上被聚光灯笼罩截然不同,没有掌声与敬意,只有难堪与窘迫。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不适,想要侧身让开,却见佐藤美和子突然往前一步,故意伸出肩膀,朝着她的方向狠狠撞来。
这一撞来得又快又猛,显然是早有预谋。周围的同学发出一声低呼,有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,似乎已经预料到苏漾会被撞得踉跄倒地的狼狈模样。
然而,就在佐藤美和子的肩膀即将碰到苏漾的瞬间,苏漾的身体做出了本能反应。
十五年的芭蕾舞训练,早已将肌肉记忆刻进了骨髓。哪怕换了一具身体,哪怕这具身体从未经过专业训练,在危险降临的刹那,她的四肢依然遵循着最熟悉的节奏行动。苏漾的左脚脚尖轻轻点地,身体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柳枝,顺势向左侧旋转——这是芭蕾中经典的侧旋动作,原本需要足尖鞋的支撑和强大的核心力量,可此刻的她,仅凭一双普通的帆布鞋,竟然完成得流畅而优雅。
旋转的弧度不大,却精准地避开了佐藤美和子的冲撞。裙摆随着旋转轻轻扬起,如同盛开的花瓣,她的后背依然保持着芭蕾舞者特有的挺拔姿态,脖颈修长,下颌微收,眼神专注而平静,与刚才怯懦道歉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“砰!”
佐藤美和子收不住力道,重重地撞在了墙上,疼得她龇牙咧嘴,头发也散乱了几分。她难以置信地回头,看着站在一旁安然无恙的苏漾,眼神里充满了惊愕与愤怒。
周围瞬间陷入了死寂,紧接着,响起了几声压抑的惊叹。
“哇……刚才那个动作好漂亮!”
“她是怎么做到的?像跳舞一样!”
“以前怎么没发现苏漾同学这么厉害?”
议论声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。苏漾站在原地,微微喘着气,刚才的侧旋让这具瘦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,大腿肌肉传来轻微的酸胀感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,心里满是复杂——这具身体虽然陌生而孱弱,却依然能做出属于“首席舞者苏漾”的动作,这或许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,唯一的慰藉。
“你……你敢耍我?”佐藤美和子缓过劲来,脸色涨得通红,指着苏漾的鼻子怒吼道。她没想到,这个平时任人拿捏的软柿子,竟然敢当众让她出丑。
苏漾抬起头,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怯懦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坚定。她虽然不擅长与人争执,但也绝不会任由别人欺负。“我没有耍你,是你自己撞上去的。”她的日语依然生涩,却字字清晰,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。
这种气场,是常年站在舞台中央、经历过无数次大场面沉淀下来的,与原主的内向懦弱截然不同,让佐藤美和子一时竟有些语塞。
“你少在这里狡辩!”佐藤美和子的跟班立刻站出来帮腔,“明明是你故意躲开,让美和子出丑!”
“就是啊,苏漾你太过分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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