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蹈社的训练室里,午后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条状,斜斜地铺在地胶上。苏漾站在队伍末尾,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舞蹈服,指尖悄悄攥紧,心里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今天是舞蹈社的月度考核,也是她正式加入社团后的第一次公开亮相,而社长宫泽静看向她的眼神里,始终带着挥之不去的轻视。
这种轻视并非毫无缘由。原主在舞蹈兴趣班时留下的“废柴”标签太过根深蒂固,就连宫泽静也早有耳闻。尽管苏漾在适应期的基础训练中表现尚可,但在宫泽静看来,不过是“矬子里拔将军”,从未真正将她放在眼里。考核开始前,宫泽静甚至当着所有社员的面说道:“今天的考核,重点看核心成员的进步,新人嘛,尽力就好,不用抱太高期待。”
这话明里是鼓励,暗里却是对苏漾的否定。周围的社员们也纷纷侧目,眼神里有同情,有看热闹,还有高桥奈奈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。她故意走到苏漾身边,压低声音讥讽道:“听到了吗?社长都说了,你就是来凑数的,还真以为自己能成气候?”
苏漾没有理会她的挑衅,只是默默走到把杆旁做最后的热身。压腿、踢腿、活动脚踝,每个动作都做得沉稳而标准。她知道,口舌之争毫无意义,只有用实力才能打破偏见,让所有人真正认可她。
考核按社员资历依次进行,核心成员们的表演各有亮点,宫泽静时不时点头赞许,偶尔提出修改意见,气氛还算融洽。轮到新人上场时,大家的表现中规中矩,宫泽静只是淡淡点评几句,便让她们退到一旁。
终于轮到苏漾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,走到训练室中央。聚光灯恰好落在她身上,将她纤细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。宫泽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双手抱胸,语气平淡地说道:“随便跳一段吧,基础组合就行,不用太复杂。”
这话里的敷衍显而易见,仿佛多看她跳一秒都是浪费。高桥奈奈立刻附和道:“社长说得对,有些人啊,能把基础动作跳标准就不错了,复杂的也跳不来。”
苏漾没有说话,只是对着宫泽静微微颔首,然后示意负责播放音乐的社员随意放一段节奏舒缓的古典乐。她知道,宫泽静和高桥奈奈都想看她出丑,想看她重蹈原主的覆辙,但她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。
音乐缓缓响起,是一段熟悉的芭蕾练习曲。苏漾闭上眼,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在练功房打磨动作的日夜,闪过原主日记里那些小心翼翼的期待,闪过自己穿越以来的坚持与不易。再次睁开眼时,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专注而坚定。
她的左脚脚尖轻轻点地,身体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柳枝,缓缓立起半脚尖。足尖与地胶接触的瞬间,没有丝毫晃动,稳得如同扎根大地的松柏。这是芭蕾最基础的立姿,却被她跳出了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,后背挺拔如竹,脖颈修长,下颌微收,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得无可挑剔。
宫泽静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,在看到这个姿势时微微一顿,脸上的敷衍淡了几分。
紧接着,苏漾开始了组合动作。她的动作并不复杂,都是芭蕾基础中的跳跃、旋转、踢腿,但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干净利落,充满了力量与美感。
跳跃时,她的双腿绷直如箭,身体轻盈得仿佛要飞起来,落地时足尖轻点,没有一丝多余的晃动,如同蝴蝶点水般轻盈;旋转时,她的重心控制得极为精准,双手自然摆放,裙摆随着旋转轻轻扬起,划出优美的弧线,一圈、两圈、三圈,流畅得如同行云流水,没有丝毫眩晕或踉跄;踢腿时,她的腿绷得笔直,脚尖尖锐如刃,高度精准地停在头顶上方,身体却依旧保持着平稳,超强的柔韧性让在场的社员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。
更让人震撼的是她的节奏感。音乐的节拍在她的动作中体现得淋漓尽致,抬手、落脚、旋转、跳跃,每一个动作都与旋律完美契合,仿佛她的身体就是为这音乐而生。她的眼神随着动作流转,时而温柔,时而坚定,将音乐中的情感表达得恰到好处,完全不像一个刚加入社团的新人,反而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舞者。
训练室里鸦雀无声,只剩下舒缓的音乐和苏漾足尖摩擦地胶的细微声响。所有社员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她身上,之前的同情和看热闹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与敬佩。高桥奈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紧紧攥着拳头,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,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嘲讽的话。
宫泽静的身体微微前倾,眼神里的轻视早已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惊讶、认可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。她原本以为苏漾只是有点基础,却没想到她的功底如此扎实,不仅动作标准,节奏感和表现力也远超预期,甚至比一些核心成员还要出色。
音乐渐渐落下尾声,苏漾以一个标准的阿拉贝斯克动作收尾。她单腿站立,另一条腿向后伸直抬起,身体前倾,双手舒展,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。阳光洒在她身上,汗水顺着额角滑落,滴在地板上,却让她的身影显得格外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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