搞定了父亲高育良,高芳芳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。
但这只是第一步。要彻底稳住高家的船,光靠高育良一个人还不够,必须把祁同伟这把最锋利的刀,也牢牢握在自己手里。
回国之前,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。利用穿越前对金融市场的了解,她将原主账户里的几十万存款,全部投进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比特币市场。两个月下来,这笔钱翻了上百倍。
她拿出其中的400万美元,在京州最繁华的金融区,注册了一家名为“芳辰资本”的投资公司。
“芳辰”,芳芳的芳,林辰的辰。
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,也是未来安放高小琴等人的棋子。当然,这个名字里也藏着她对那个远在京城的男人的小小算计。她知道,以林辰的手段,查到这家公司的名字,只是时间问题。
这天下午,高芳芳刚从工商局办完手续回到家,就看到一辆丰田霸道停在院子里。
是祁同伟的车。
她推门走进客厅,果然看到祁同伟正坐在沙发上,和父亲高育良说着什么。两人神情都有些严肃。
高芳芳没有打扰他们,只是对祁同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,算是打了招呼,然后就安静地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,给自己倒了杯水,默默地听着。
她知道,他们现在聊的,一定是昨天凌晨发生的大事——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,在最高检的抓捕行动开始前,离奇失踪了。
只听高育良用他那一贯不紧不慢的学者腔调说道:“同伟,你今天在常委会上,帮着李达康说话,主动要求由公安厅来协查丁义珍的案子,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?”
祁同伟挺直了腰板,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:“老师,丁义珍毕竟是京州的副市长,影响重大。由我们公安系统介入,能最快速度控制局面,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。而且……李达康书记也确实面临很大的压力。”
高育良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沫,眼皮都没抬一下:“你是想卖李达康一个人情,好让他在接下来的副省长提名上,投你一票吧?”
祁同伟的心思被一语道破,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但还是嘴硬道:“老师,我主要是从工作角度考虑。”
“工作角度?”高育良放下茶杯,终于正眼看向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学生,“同伟啊,我对你可不那么乐观,你也不要太乐观了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离任的老书记,临走前怕担责任,压了一批干部的任免。现在新书记空降,你觉得他一上任,会急着把这批干部都提拔安排了吗?他会用前任留下的人吗?”
祁同伟的脸色沉了下来。他当然明白老师话里的意思。新官上任三把火,沙瑞金不烧掉几个前任的“旧臣”,怎么立威?怎么安插自己的人?他祁同伟,身上“汉大帮”和“秘书帮”的双重标签太重了,恰恰就是最容易被当成靶子的那一个。
高育良叹了口气:“八年前,李达康在林城当书记,也是手下的副市长出了问题,结果怎么样?一夜之间投资商全部撤资,林城的GDP从全省第一直接掉到末尾。那件事,让李达康错失了进省委常委的最好机会,反倒是我这个在吕州的市委书记,占了便宜,先他一步入了常。”
“现在,同样的事情又发生在了京州。你觉得李达康会怎么办?他绝对不会让历史重演。所以,他现在就像一头被逼到墙角的困兽,谁靠近都可能被他咬一口。你这个时候去巴结他,不是上赶着把脖子伸过去吗?”
高育良的话,像一盆冷水,把祁同伟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,浇了个透心凉。
他原本以为,丁义珍出逃,李达康陷入被动,正是他表现忠心、雪中送炭的好机会。只要帮李达康稳住局面,凭着这份功劳,再加上老师高育良在常委会上的运作,副省长的位置就十拿九稳了。
可现在看来,自己还是太天真了。
“老师,那我……”祁同伟有些茫然了。
“按兵不动。”高育良吐出四个字,“做好你公安厅长的本职工作,摆正自己的位置。汉东的天,要变了。这个时候,谁先动,谁先死。”
祁同伟沉默了,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高芳芳在一旁静静地听着。她不得不承认,自己这个学者爹,在官场上的嗅觉确实敏锐。他对局势的判断,和原着里几乎一模一样。只可惜,他看得清别人,却看不清自己身上的致命弱点。
眼看两人聊得差不多了,祁同伟起身准备告辞。
“老师,那我先回去了,厅里还有一堆事。”
“去吧。”高育良摆了摆手。
就在祁同伟走到门口,准备换鞋的时候,高芳芳忽然开口了。
“同伟哥,您等一下。”
祁同伟回过头,有些意外地看着她。在他的印象里,老师的这个女儿一直有些高冷,甚至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娇气,和他这个草根出身的公安厅长,向来没什么交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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