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睡!睡着了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。
她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,疼痛让她清醒了一点。她得想办法取暖。
她摸索着,想把蒲团里的稻草扯出来裹在身上,可那蒲团又旧又硬,根本扯不动。
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,眼睛忽然适应了黑暗,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光,她看到供桌底下,好像堆着一些东西。
她爬过去,伸手摸了摸。是些破旧的帐幔和垫子,大概是以前换下来没来得及扔的,堆在这里积灰。虽然也带着霉味,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。
她赶紧把这些东西拖出来,挑了两块厚实点的垫子裹在身上,又用帐幔把自己从头到脚包了起来。
这样一来,总算暖和了一点。
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听着外面的雨声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活下去,一定要活下去!
不知道过了多久,就在她迷迷糊糊,快要撑不住的时候,窗户那边,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“叩、叩”两声响。
很轻,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云清浅一个激灵,瞬间清醒过来,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。
谁?
是萧绝去而复返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人?
她屏住呼吸,一动不敢动,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旧窗。
外面没了动静。好像刚才那两声只是她的错觉。
可是过了一会儿,又是“叩、叩”两下。这次更清晰了些。
云清浅咬咬牙,摸索着站起来,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。她不敢开窗,只压低声音问了一句:“谁?”
外面沉默了一下,然后一个刻意压低的、陌生的男人声音传了进来,语速很快:“主子让送来的。”
话音刚落,一个小布包就从窗户的缝隙里塞了进来,掉在地上。
云清浅愣了一下,赶紧捡起来。布包不大,入手却有点沉。
外面再没声音,那人好像已经走了。
她捏着那个布包,回到之前蜷缩的角落,借着门缝那点微弱的光,小心翼翼地打开。
里面是两样东西。
一个是用油纸包着的、还带着一点点温热的饼子。另一个,是一个小小的、扁平的瓷瓶,拔开塞子闻了闻,有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,像是金疮药。
云清浅看着手里的饼和药瓶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萧绝……他让人送来的?
他居然还记得她饿着肚子,还受了伤?(她之前被云清瑶推搡时,手肘在屏风上磕了一下,青了一块,她自己都没太在意)
是因为她还有用,所以不能让她轻易死了吗?
肯定是这样。不然他那样的人,怎么会关心她一个棋子的死活。
可是……看着那饼子和药,她冰凉的心口,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。不管怎么说,这东西送得太及时了。饼子能填肚子,药能治伤,最重要的是,让她知道,萧绝确实在“看着”她,她没有被人彻底遗忘在这冰冷的祠堂里。
她拿起饼子,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饼子有点硬,也没什么味道,但她却觉得这是她吃过最香的东西。
吃完饼子,她挽起袖子,把瓷瓶里的药膏小心地涂抹在手肘的青紫处。药膏清清凉凉的,抹上去很舒服。
肚子里有了食,身上裹着垫子,伤口也处理了,她感觉好受多了,连带着脑子也清楚了不少。
萧绝能用这种方式把东西送进来,说明他对国公府的布局很熟悉,而且手下有人能轻易潜入。那他之前受伤……是在府里其他地方动了手?
她捏着那个空了的瓷瓶,心里对萧绝的忌惮,又深了一层。这个人,太深不可测了。
但是,跟他合作,似乎也……没那么糟?至少,他目前展现出的能力和“细心”,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。
她把瓷瓶和油纸小心地收进怀里,不敢留下任何痕迹。
然后,她裹紧身上的“被子”,重新靠坐在墙边。这一次,她心里安定多了。
活下去,查清真相。
她闭上眼睛,开始在心里盘算。明天被放出去之后,首先要弄清楚萧绝会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她。还有就是,得想办法,在不引起柳氏和云清瑶注意的情况下,多留意府里的动静,尤其是父亲那边的。
她得让自己快点“有用”起来。
雨好像小了一些,淅淅沥沥的,不像之前那么吓人了。
祠堂里依旧又冷又暗,但云清浅的心里,却悄悄燃起了一小簇火苗。微弱,却顽强。
她知道,从她吃掉那个饼子,抹上那个药膏开始,她和萧绝的这条船,就算是彻底绑在一起了。
以后的路会怎样,她不知道。
她只知道,那个只会隐忍、装傻的云清浅,从今夜起,必须开始学着长出獠牙和利爪了。
为了活着,也为了……讨回一些早就该属于她的东西。
她藏了十五年的秘密,还有她心底那头被压抑了太久的小兽,似乎都在这个漫长的雨夜里,被那把冰冷的匕首,撬开了一丝缝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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