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别扭的场面。天刚蒙蒙亮,山洞里还飘着柴火的余烬味儿,昨晚上那些跪了一地的百姓这会儿都眼巴巴地望着我,那眼神热切得能把我烧出个洞来。我下意识往萧绝身后缩了缩,手指头绞着衣角,绞得生疼。
萧绝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,压低声音:别怕,他们在等你说话。
我张了张嘴,嗓子干得冒烟,一个字都挤不出来。那个猎户——后来我知道他叫大山——扑通一声又跪下了:公主,您就带着咱们吧!俺们啥都能干,绝不拖后腿!
他这一跪,其他人也跟着要跪。我急得直跺脚:别跪了!都起来说话!
可没人动弹。萧绝叹了口气,撑着受伤的身子站起来:诸位的心意我们明白,只是前路凶险...
俺们不怕!大山梗着脖子,要不是公主,俺这条命早就交代了。现在太子要祸害公主,俺们绝不答应!
我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说真的,长这么大除了娘亲,还没人这么护过我。在镇国公府那些年,我活得连个丫鬟都不如,现在突然被这么多人当成主心骨,这滋味又暖心又慌神。
最后还是凤清羽打了圆场:既然大家心意已决,不如先说说接下来的打算。
玄风铺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,指着上面一个标记:属下的意思是去凤鸣山。那里易守难攻,又有凤羽卫的据点。
凤鸣山?大山眼睛一亮,俺知道那地方!小时候听老人说,那山里有神仙!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神仙?该不会又跟我这劳什子凤脉有关吧?
果然,玄风看了我一眼,欲言又止。萧绝接过话头:既然如此,事不宜迟,即刻出发。
于是我们这支奇怪的队伍又上路了。萧绝还是坐那辆破驴车,我扶着车辕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。雨水把山路泡得稀烂,每走一步都能带起二两泥。我的绣花鞋早就看不出原色了,裙摆沾满了泥点子,沉甸甸的。
走到晌午,太阳毒辣起来。我累得直喘气,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。小莲递过来个水囊,我喝了一口,又递给萧绝。他脸色还是不好,伤口疼得厉害的时候,他就死死抓着车辕,指节都发白了。
歇会儿吧。我实在看不下去了,冲着前面喊。
大伙儿在树荫下休息。我赶紧查看萧绝的伤口,还好没渗血。他闭着眼靠在车板上,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。我轻轻给他擦汗,心里揪着疼。
我没事。他忽然睁开眼,抓住我的手,别担心。
怎么可能不担心?这一路颠簸,他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利索?
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,我们继续赶路。越往山里走,路越难走。有段路特别陡,驴车根本上不去。大山和几个年轻汉子想把车抬过去,试了几次都不行。
要不我下来走吧。萧绝说着就要起身。
不行!我按住他,伤口裂了怎么办?
正僵持着,我忽然觉得手心发痒。低头一看,竟有几只蝴蝶在我手上停留,翅膀一扇一扇的。更奇怪的是,那驴子像是受了什么感应,突然打了个响鼻,蹄子一蹬,蹭蹭蹭就爬上了陡坡!
所有人都看傻了。
大山激动得语无伦次:看、看见没!公主连牲口都能使唤!
我张了张嘴,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。说真的,我自己都懵了——这又是什么情况?
萧绝深深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复杂得很。我忽然想起他昨晚说的话,心里一阵发慌。他是不是...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怪物?
接下来的路,大家都沉默了不少。偶尔有人偷偷看我,眼神里带着敬畏,还有一丝恐惧。我心里堵得难受,故意放慢脚步,落在队伍最后面。
凤清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:云姑娘,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。
我苦笑着摇摇头:凤世子,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成了妖怪?
怎么会?他温和地笑了笑,凤脉乃是天赐,是祥瑞之兆。
可我还是开心不起来。我宁愿做个普通人,和萧绝平平淡淡地过日子。
傍晚时分,我们终于到了凤鸣山脚下。这山看着就与众不同,郁郁葱葱的,山顶笼罩着一层薄雾,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玄风指着半山腰:据点在那边。
正要上山,忽然从林子里窜出几个人,穿着和玄风一样的灰布衣裳,齐刷刷跪了一地:恭迎公主!
我又被吓了一跳。这凤羽卫怎么神出鬼没的?
领头的汉子抬起头,我看着有点眼熟,仔细一想,竟是之前在药铺见过的!你是...陈伯的侄子?
属下陈武,汉子激动地说,奉叔父之命在此接应公主!
他身后还站着个白发老翁,拄着拐杖,看着仙风道骨的。老翁冲我行了个礼:老朽是这里的守山人,等候公主多时了。
我被他这话说得心里直打鼓。等候多时?难道他早就知道我要来?
上山的路比想象中好走,显然是经常有人打理。走到半山腰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竟是个隐藏在山谷里的小村落!炊烟袅袅,鸡犬相闻,看着特别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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