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家的餐厅活像个镶金嵌玉的鸟笼。六盏水晶吊灯从穹顶垂落,把黄花梨餐桌上的骨瓷餐具照得透亮,连碗沿的描金花纹都闪着冷光。徐琳芝端坐主位,眉眼透着剜人心窝冷光,烟灰色眼影从眼头到眼尾越来越深,像泛着冰山冷了的寒气。她脸上略施粉黛,点着香奈儿淡雅香水,法令纹里嵌着常年累月的傲慢,笑起来是两道锋利的沟,不笑时就成了嘲讽的坑。嘴唇涂着 YSL 最新款的枣红色口红,嘴角天生往下耷拉着,自带三分讥诮,胸前那串老坑玻璃种翡翠项链,颗颗都有鸽蛋大小,在锁骨底下晃着冷光,跟她无名指上三克拉的钻戒互相较劲 —— 那钻戒是吴修文去年从南非矿主手里定制的,价钱够王志昊母亲扫一辈子大街。
听说镇政府在选镇长,你可有啥打算? 她从金边汤勺上头斜睨过来,眼尾的细纹里都淬着冰碴,银勺搅动燕窝的动作突然加快,甜汤在青瓷碗里旋出细碎的漩涡,像是要把餐桌末座的王志昊吸进去。
这时雕花木门 一声开了,高跟鞋敲地的声响跟敲玉石似的。赵茹艳挽着吴修文的胳膊晃进来,耳垂上的南洋珍珠随着步子轻轻摇晃,反光冷得像冬天的冰。她穿着 Dior 高定鱼尾裙,酒红色绸缎裹着丰满的身段,露背设计把蝴蝶骨的轮廓勾得清清楚楚,后腰上手工缝的水晶藤蔓在暖光下闪着细碎的锋芒。一头大波浪卷发垂在肩头,发尾挑染的铂金丝随着动作若隐若现,跟她无名指上五克拉的粉钻戒指遥相呼应。
妈,让您久等啦。 赵茹艳的声音甜得发腻,眉眼间自带几分魅惑,又流露着不容置疑的骄纵。她弯腰亲徐琳芝脸颊时,胸部的饱满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,香奈儿五号香水混着玫瑰味扑面而来,故意把腕间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亮出来,十二颗钻石时标在灯光下转成一圈星河。刚坐下,她就拿涂着酒红甲油的指尖点了点桌面,瞟着王志昊磨破的袖口说:这衬衫领子都起球了,还不换?真当赵家是收留机构啊?丢人现眼
吴修文坐在徐琳芝右边,抬手整理定制西装的驳领,袖口的碎钻袖扣晃过王志昊的脸。他接过佣人递来的银质餐刀,刀刃切开鹅肝时发出 的声响,听得人牙酸:志昊啊,不是我说你,基层锻炼是好事,但有些位置光靠卖苦力可够不着。
赵茹雅低头喝汤,蒂芬妮项链滑进了锁骨窝里。她不说话,可这沉默就跟默认似的。赵茹艳突然笑出声,涂着丰唇蜜的嘴唇弯成嘲讽的弧度:可不是嘛,我上周在市政厅看见李主任的新秘书,人家小姑娘穿的衬衫都要五千块。 她 地把餐巾甩在腿上,绸缎响得清脆,哪像有些人,穿着地摊货还想竞选镇长,也不怕笑掉人大牙。
王志昊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。骨瓷碗里的排骨浸在暗红的酱汁里,倒映着赵茹艳脖子上的祖母绿项链 —— 那是吴修文从苏富比拍来的,够他母亲在 ICU 多住三年。妈,我就是个普通科员,哪有那资格。 他声音发闷,眼睛瞟着徐琳芝胸前晃动的翡翠,心里却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 别低头。
资格? 徐琳芝的银勺重重磕在碗沿上,把赵茹艳腕间的宝格丽蛇形手镯都惊得叮当作响。当年你爸要不是看你妈在赵家做钟点工可怜,能让你入赘?现在倒好,连个科员都当不好。 她转头看向吴修文,脸上瞬间堆起慈爱的笑,修文当年写的调研报告,直接被市委办当范本印发。
妈您谬赞了。 吴修文嘴上谦虚,却故意把赵氏集团的领带夹转了个角度,让展翅雄鹰的鹰嘴正对着王志昊,不过这次升迁宴,是该请些老领导来,让他们看看赵家的女婿 —— 他故意停了停,瞥了眼赵茹艳新做的法式美甲,到底谁能撑得起门面。
赵茹艳马上接话,涂着腮红的脸蛋泛起得意的红:就是啊,修文昨天陪市长打球,人家还说要重点培养他呢。不像某些人, 她突然蘸了蘸红酒,在桌布上画了个歪扭的小人,整天在档案室搬文件,倒像是给修文打下手的。
王志昊盯着碗里的排骨,突然想起上个月在镇政府,吴修文当着所有人的面说:王志昊整理的档案,我家保姆都能做。 现在赵茹艳正用镶钻餐叉戳着和牛,肉汁溅在桌布上,跟他被撕碎的尊严一个颜色。
妈,志昊最近工作挺努力的。 赵茹雅终于开口,声音像隔着层毛玻璃。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汤勺柄上的雕花,换来赵茹艳一个白眼。努力? 赵茹艳的笑声跟玻璃碴子似的刺耳,我看是瞎折腾。上次他表弟打电话来借钱,那态度,跟我们欠了他八百万似的。 她故意转头问吴修文,老公,你还记得他说啥不? 赵家不就是有点臭钱 ,啧啧,这就是你说的家人?吴修文配合着摇头,腕间的百达翡丽发出轻微的机械声:志昊,不是我说你,进了赵家的门,就该断了那些穷亲戚的念想。
王志昊捏着筷子的手青筋直冒。他想起表弟在电话里的哭腔,孩子白血病等着手术费,可吴修文开着免提,用嘲讽的语气说:就你们那穷酸样,借了钱也还不起。 这会儿赵茹艳正对着小镜子补妆,口红涂得又浓又艳,像是在给这场羞辱描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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