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,唐糖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,而是糊着报纸的土坯墙。墙上的报纸边缘已经泛黄卷翘,角落里还结着几缕蜘蛛网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烟火气,与医院里那清冽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。
她挣扎着想坐起来,浑身却像散了架一样酸痛无力,喉咙更是干得像要冒烟。这一动,身下的木板床发出 “吱呀” 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,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。
“水……” 唐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,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。
“欸,糖糖醒了?” 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,紧接着,一张布满皱纹、眼神却透着关切的脸凑了过来。那是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妇人,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蓝色粗布褂子,头发用一根旧红绳简单地挽在脑后,几缕灰白的发丝垂在额前。
妇人见唐糖醒了,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,忙不迭地转身,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,又从旁边一个缺了角的暖水瓶里倒了些温水,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了一勺,递到唐糖嘴边:“慢点喝,刚醒,别呛着。”
温水顺着喉咙滑下,带来一丝久违的湿润,唐糖感觉自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禾苗,精神稍微好了一些。她贪婪地喝了几口,才缓过劲来,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妇人。
这张脸有些熟悉,又有些陌生,像是记忆深处蒙着一层薄雾,看不真切。唐糖的脑袋里乱糟糟的,像是塞进了一团乱麻,无数陌生的片段和信息在里面翻涌、碰撞。
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市一院的手术室里,连续做了三台紧急手术,最后一台是个复杂的心脏搭桥手术,难度极高,她全神贯注地奋战了整整六个小时,手术成功结束的那一刻,她只觉得眼前一黑,便失去了知觉。
难道是医院把她转到什么偏远的疗养院了?可这环境也太…… 简陋了吧。唐糖心里充满了疑惑。
“娘,我这是在哪儿啊?” 唐糖下意识地问道,话一出口,她自己都愣住了。这个称呼,是怎么脱口而出的?
妇人,也就是唐糖这具身体的母亲李秀莲,听到这话,眼眶一下子就红了:“傻孩子,你烧糊涂啦?这是咱家啊。你忘了?前天你去河边洗衣服,不小心掉水里了,多亏了隔壁村的铁柱把你捞上来,不然……” 说到这里,李秀莲哽咽着说不下去了,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。
咱家?掉水里了?
唐糖脑子里 “嗡” 的一声,更多混乱的记忆碎片涌了上来。
这是一个叫红星村的地方,现在是 1980 年。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唐糖,今年十八岁,是个性格怯懦、没读过多少书的农村姑娘。家里条件不好,上面有两个哥哥,下面还有一个弟弟,原主在这个家里就像个透明人,脏活累活都是她的,吃的穿的却是最差的。
前天,原主被母亲支去村外的河边洗衣服,那天风很大,河水也比平时湍急。原主不小心脚下一滑,整个人就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。等被人救上来的时候,已经没了气息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再醒来,身体里就换成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医生唐糖。
“1980 年……” 唐糖喃喃自语,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。她不是在做梦,也不是被转院了,她竟然…… 穿越了!
这个认知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,她才刚刚三十岁,正是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,是市一院最年轻的外科主任,前途一片光明,怎么就突然穿越到了这个物质匮乏、信息闭塞的八十年代,还成了这么一个命运多舛的农村姑娘?
就在唐糖心灰意冷、几乎要崩溃的时候,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:
【叮!检测到宿主灵魂稳定,符合绑定条件,医学辅助系统正在绑定中……】
【绑定成功!宿主唐糖,欢迎使用医学辅助系统。】
唐糖猛地一愣,系统?这是穿越者的标配金手指吗?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她以前从来不信这些东西,但现在,亲身经历了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,系统的出现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。
“系统?你能听到我说话吗?” 唐糖在心里试探着问道。
【宿主你好,我能听到你的心声。本系统是医学辅助系统,旨在帮助宿主提升医术,救助更多的人。】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程序化的刻板。
唐糖的眼睛亮了起来。提升医术?救助更多的人?这对于把医生当成毕生事业的她来说,无疑是巨大的诱惑。不管在哪个时代,能治病救人,实现自己的价值,就是好的。
“那你有什么功能?” 唐糖急切地问道。
【本系统有新手大礼包一份,是否现在开启?】系统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抛出了一个新的信息。
“开启!” 唐糖毫不犹豫地在心里回答。现在的她,太需要一些帮助来适应这个陌生的时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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