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筱筱狼狈逃离后,会客厅里只剩下木屑的清香、淡淡的血腥味。
萧伯恩无声地出现,指挥着两名黑衣侍从,如同清理一件普通垃圾般,将瘫软在地、仍在轻微抽搐的刘宗师抬了下去。
地面迅速被擦拭干净,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。
张凡重新陷回猛犸象牙躺椅,闭上了眼睛。
武凰霄小心翼翼地续上温热的母树大红袍,叶倾寰则继续用她冰冷悦耳的声音,汇报着全球资本市场的动向,只是声音比刚才更轻,更小心翼翼。
几天过去了,叶筱筱没有再出现,也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。
直到一个清晨。
张凡正躺在一片特意开辟的阳光玻璃房里,享受着透过特殊滤光玻璃洒下的、恰到好处的温暖。
他身下是一张看似简朴,实则由千年沉香木心雕琢而成的躺椅,价值连城。
管家萧伯恩悄然走近,低声道:“主人,前几天那位刘宗师,醒过来了。他……想见您。”
张凡眼皮都未抬,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慵懒的音节:“嗯。”
片刻后,脚步虚浮的刘宗师被侍从引了进来。
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,但脸色惨白如纸,胸口微微凹陷,气息紊乱,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,显然张凡随手一击,让他身受重创。
然而,他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,此刻却燃烧着一种复杂的光芒——有惊骇,有屈辱,但更多的,是一种难以置信和强烈的质疑。
他走到距离张凡五步远的地方停下,死死盯着在晨光中慵懒的年轻人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?”刘宗师的声音沙哑干涩,打破了阳光房的宁静。
张凡缓缓睁开眼,目光平静如水,落在刘宗师身上,没有任何波澜:“手段?”
“不错!”刘宗师深吸一口气,牵动了内伤,脸上闪过一丝痛苦,但眼神却更加执拗:“我练拳四十载,寒暑不辍,一双铁拳不说开山裂石,等闲壮汉近不得身!你那一下……绝不可能是一颗花生米能有的力道!你定然是用了暗器,或者……或者某种邪术!我不服!”
他越说越激动,胸膛剧烈起伏,险些又咳出血来。
败了不可怕,江湖中人,胜败乃兵家常事。
但他无法接受的是,自己苦练一生的武功,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前,竟然如此不堪一击,甚至连对方如何出手、用的什么功夫都看不懂!这颠覆了他一生的认知。
张凡看着他因激动和伤势而涨红的脸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屑。
“邪术?暗器?”张凡轻轻摇头,他从躺椅上坐起身,动作舒缓自然,“你练的是八极拳?”
“正是!”刘宗师挺直了脊梁,尽管疼痛让他额头冒汗,但门派的荣誉不容亵渎,“华北刘氏八极,刚猛暴烈,贴身靠打,天下无敌!”
这“天下无敌”四个字脱口而出后,他立刻意识到不对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。
“天下无敌?”张凡笑了,这次的笑容里,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,“井底之蛙,也敢妄谈天下?”
“你!”刘宗师勃然大怒,但伤势让他无法发作。
“你说我用了手段。”张凡缓缓站起身,走到阳光房中央一片空地上,“那好,我便用你最熟悉的八极拳,让你死心。”
话音刚落,张凡的身形微微一沉。
刹那间,整个阳光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!
原本慵懒、倦怠的气息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山岳倾塌、洪荒猛兽苏醒般的恐怖压迫感!
站在一旁的萧伯恩眼神一凝,无声地后退了半步。连不远处侍立的武凰霄和叶倾寰,都感到呼吸一窒。
张凡的动作,看起来并不快,甚至有些缓慢,但每一个动作,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,带动周遭的气流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“八极,金刚八势!”
他口中轻吟,脚下踏步如趟泥,沉稳如山岳!握拳、顶肘、撑捶、劈掌……招式质朴无华,正是八极拳最基础的架子。
但在刘宗师眼中,这简直如同神明在演练拳法!
张凡的每一拳打出,拳头前方的空气都发出轻微的爆鸣!每一肘顶出,都能撞碎金石!
他的身形时而如古松盘根,时而如绷紧的弓弦,每一个细微的转换,都充满了力量的美感和极致的破坏力。
刘宗师瞪大了眼睛,嘴巴无意识地张开,浑身都在颤抖。
他浸淫八极拳四十年,自然看得出,张凡演练的,确确实实是最正宗、最纯粹的八极拳,甚至比他师门传承的还要古朴、还要刚猛!
那是一种已经超越了招式技巧,直达力量本源的境界!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……你怎么会……怎么会如此纯正的八极拳……而且……这劲力……”刘宗师喃喃自语,世界观彻底崩塌。
一套基础拳法打完,张凡收势而立,气息平稳,仿佛刚才那引发风雷之势的不是他本人。
他看向面如死灰的刘宗师,淡淡道:“现在,还觉得我用了手段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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