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缓缓蹲下身,指尖触碰到那几卷用粗麻绳捆扎的纸卷。
纸张是乡下最常见的那种草黄色,边缘已经磨损,显然经过了多人传阅。
解开绳结,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第一卷。
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墨香和日晒的干燥气息。
映入眼帘的,并非她想象中的药方或是病案,而是一份手抄的报头——《本周用药提醒》。
字迹稚嫩却工整,用木炭条描摹得又黑又粗。
下面分了好几个板块:“春季感冒茶基础配方”、“防蚊虫草药种植区域图”、“孕妇春季忌口食物清单”。
内容详实得令人心惊,不仅列出了药材,还用简笔画描绘了植物的形态,甚至在种植图上用红圈标注出了哪几户人家的墙角阳光最好,最适合种薄荷。
林晚星的目光一寸寸下移,心跳却在某一刻陡然漏掉一拍。
在报纸的最末端,用格外郑重的笔迹,写着一行小字:
“如有修改,请划掉原句,勿撕毁——这是尊重。”
轰的一声,尘封的记忆闸门被轰然撞开。
这句话……是十年前,她在山北三村联防组的一次赤脚医生培训会上,针对如何修正错误病历记录时,随口说的一句话。
当时她强调,每一笔记录,哪怕是错误的,都代表了当时医者的判断过程,划掉它,是为了保留思考的痕迹,让后来者知道前人曾在这里走过弯路。
而直接撕毁,是对那份努力的彻底否定。
是为,不尊重。
她以为这句话早已消散在风里,却没想到,它竟以这样一种方式,被一群素未谋面的孩子,奉为了必须遵守的铁律。
她没有去捡拾那些纸卷,也没有留下任何回应的字条。
她只是沉默地站了许久,然后转身回到屋里,取出一块打磨光滑的新木牌。
用木炭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后,她将木牌挂在了院墙最显眼的位置。
牌子上写着:“明日清晨,示范如何安全替换三种野生止咳药材。”
这是她无声的回答。
当晚,夜深人静,林晚星在灯下翻看医书,窗外远处,隐约传来一阵阵压低了嗓门、却节奏整齐的背诵声,仿佛有一位严厉的老师正在进行课前抽查。
那声音汇成一股细流,穿过夜色,钻入她的耳中,让她握着书卷的手,微微一紧。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,省际医疗协作机制评审会的会议室里,气氛有些凝重。
作为“晚星验方”推广骨干,如今已是全军医疗卫生监察局核心成员的黄干事,正主持着这场高级别会议。
议题原定为讨论各战区医疗信息化系统的对接方案,却被一份来自基层的紧急提案打断了。
“黄局,我们认为,在信息化完全覆盖前,我们更需要这个。”一名来自偏远县区的代表站起来,将一份文件分发下去,“我们提议,建立‘流动病历袋’制度。”
黄干事接过那份打印得略显粗糙的方案,眉头微蹙。
所谓“流动病历袋”,是由巡诊医生携带统一格式的纸质手写档案,在山区各村之间轮转,每次诊疗后当场更新,确保村里的留守老人、慢性病患者的治疗信息,哪怕换了十个医生,也能无缝衔接。
他翻看着附在后面的病历格式样板,瞳孔骤然收缩。
主诉、现病史、既往史、家族史……最下面,赫然还有“家属担忧重点”和“本次诊疗未解决问题交接”两栏。
这……这不就是林晚星当年在怒江村,为了应对医生频繁轮换问题,首创的“接力记录法”吗?
连那两个最体现人文关怀的栏目都一模一样!
他抬起头,目光锐利地看向提案人:“这个格式,非常成熟。是参考了哪个先进单位的经验?”
那名代表愣了一下,随即一脸理所当然地挠了挠头:“报告黄局,没有参考谁。这是我们县里几个老村医,关在卫生所里开了三天会,一点点琢磨出来的。大家伙儿都觉得,不这么记,心里不踏实,对不住下一个接手的医生。”
心里不踏实。
黄干事的心脏像是被重重锤了一下。
他低头,在面前的评估意见书上,用钢笔写下一行苍劲有力的字:
“真正的标准,不是从文件里下发的,而是从泥土里长出来的。它唯一的衡量标准是——良心。”
军医大学,灯火通明的考场内,一场别开生面的青年医师病例分析大赛正进入白热化。
学术泰斗程永年教授亲自监考。最后一道加分题,引发了全场争议。
“患者,女,42岁,反复性上腹部疼痛三年,胃镜、肠镜、CT均未见明显器质性病变。”
绝大多数参赛者都在影像报告的细微之处吹毛求疵,试图找出一个罕见的疑难杂症。
唯有一个年轻人,提交的答卷却是一份匪夷所思的“家访记录”。
“厨房抽油烟机功率不足,常年油烟过重。”
“夫妻近期因孩子升学问题,每日争吵超过两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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