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娘重重点头。
“去睡吧。”江知梨说,“明天开始,我不再晒药了。”
“那您做什么?”
“搬回正院。”江知梨道,“我的床,不该在偏房。”
第二天一早,江知梨换了衣裳。月白襦裙,鸦青比甲,发髻梳整,银簪斜插。不再是昨日前来吊唁的模样。
她走出屋子,对守在门外的两个婆子说:“收拾东西,回正院。”
婆子愣住,“可……老太太说这院子给您养病用……”
“我现在病好了。”江知梨往前走,“难不成还要我请她批准才能住自己的屋子?”
两人不敢拦,只得跟上去收拾。
正院久未打扫,桌上积灰,床帐发潮。江知梨亲自掀开被褥,扔到院中。
“烧了。”她说,“我不睡别人碰过的东西。”
云娘带人进来清扫。刚擦完地,外头传来脚步声。
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了,站在门口说:“夫人这是要搬家?老太太可不知道这事。”
“不必告诉她。”江知梨正在整理衣柜,“我知道规矩,正院主母之位空着,就该由我住。”
“可您之前……身子不适……”
“现在好了。”江知梨拿出一件红裙,“换衣服。”
嬷嬷看着那颜色,嘴唇动了动,终究没再说什么,转身走了。
傍晚时分,云娘又来报:“西街有消息了。沈元德昨夜召集族老密议,今早派人去了衙门,打听二少爷军中的任职情况。”
“他在查怀舟。”江知梨坐在镜前梳头,“怕我借军权压他。”
“那我们还继续吗?”
“当然。”江知梨放下梳子,“让他查。查得越深,越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“可他还派了人去查三少爷账账目。”
“晏清的账干净得很。”江知梨冷笑,“他查不出问题,反而会露马脚。”
“小姐就不担心他们联手?”
“他们不会联手。”江知梨站起身,“沈元德想当家主,五房老太太想立孙子,彼此防着。我只要不动,他们就互相盯着。”
“可您这样高调回来,他们会认为您有底气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江知梨走到窗边,“我要让他们觉得,我背后有人,随时能翻盘。”
云娘沉默片刻,忽然说:“小姐,我今日去送信,路过外院,看见柳烟烟和一个陌生女人说话。”
“谁?”
“穿着粗布衣裳,手里提个篮子,像是卖香烛的。但她说话时,柳烟烟跪下了。”
江知梨眼神一凝。“跪了?”
“对。只一下,很快起来,但确实是跪了。”
“查那个女人。”
“已经让周伯的人跟着了。她说要去城南义庄,取一样‘旧物’。”
江知梨盯着窗外渐暗的天色。“旧物?她从废庙拿了个红布包,现在又要取旧物?”
“小姐觉得……她不是普通人?”
“能在陈家自由进出,能让外室下跪。”江知梨慢慢道,“要么是长辈,要么是主子。”
“可柳烟烟哪来的主子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江知梨转身,“但我知道,她怕的不是我,是这个人。”
云娘低声道:“要不要先下手?”
“不行。”江知梨摇头,“现在动手,只会打草惊蛇。我要知道她到底是谁,背后有什么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等。”江知梨坐回椅中,“等她取回旧物,等她再见柳烟烟,等她露出破绽。”
云娘点头。
江知梨闭上眼,手指按在眉心。今日连番动作,体力有些不支。
但她不能停。
族老要夺权,外室要上位,婆母要吞财,现在又冒出个神秘女人。
所有人以为她孤立无援。
可她知道,真正的局,才刚开始。
三天后,云娘带回一块碎布。红色,边缘焦黑,上面绣着半个符号,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。
“义庄的人说,那女人取走了一具三十年前的棺中遗物。”云娘递上布片,“这是从包裹上刮下来的。”
江知梨接过,指尖摩挲那粗糙的布面。她不认识那个符号,但直觉告诉她,这东西危险。
“继续查。”她说,“我要知道那具棺材是谁的。”
“可义庄不肯说。”
“那就买通守夜人。”江知梨把布片放进火盆,“或着放火烧一间库房,让他们自己打开地窖。”
云娘看着火焰吞没布片,轻声问:“小姐真的要这么做?”
江知梨看着火光映在墙上,像一道裂痕。
“你以为我在冒险?”她问。
“我觉得……您在逼所有人出手。”
“对。”江知梨站起身,“我不需要躲。我只需要他们犯错。”
云娘不再问。
江知梨走到门边,拉开门。夜风灌进来,吹得烛火剧烈晃动。
她望着远处陈老夫人的院子,那里还亮着灯。
“明天。”她说,“让厨房准备一份补汤,送去母亲房里。”
“您要讨好她?”
“不。”江知梨关门,“我要看看,她敢不敢喝。”
喜欢重生后,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?请大家收藏:(m.shuhaige.net)重生后,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?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