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藤蔓撞碎“世界”牌屏障的瞬间，齐娜只觉得手臂一麻，塔罗牌脱手飞出，在地上摔出一道浅痕。
金色的守护光芒像被戳破的泡泡般散了，带着倒刺的藤蔓趁势缠上她的脚踝——那些倒刺淬着黑暗魔法，一触到皮肤就往里钻，疼得她浑身发颤。
“齐娜！”菲灵从旁边飞了过来，粉色的灵魂之光织成薄盾，挡在藤蔓前。可张磊的锁链又挥了一下，暗金色的光芒注入锁链，锁链瞬间暴涨，像铁鞭似的抽在薄盾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，盾碎了，菲灵被震得倒飞出去，撞在宫殿的黑曜石柱上，深红色的发带掉了一根，沾在柱上的暗紫色藤蔓上，像朵被揉皱的花。
“菲灵！”齐娜想扑过去，脚踝却被藤蔓死死拽着，整个人被拖倒在地。掌心擦过地面的镜碎片，立刻被划开一道血口，血珠滴在镜面上，又被瞬间吸走——和之前对付镜兽时一样，这片土地的每一寸都在贪婪地吞噬着她的力量。
她抬起头，看见金王子的剑刃正对着自己的咽喉。那把剑泛着冷白的光，刃上还沾着刚才划破她手臂的血，而握着剑的人，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。
张磊站在金王子身侧，锁链从地面冒出来，暗红色的光芒在他脚边织成法阵，法阵里的黑暗能量正一点点渗进金王子的铠甲缝隙——他在强化控制，让这个昔日的仙境战神彻底成了没有思想的凶器。
“别挣扎了。”张磊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，甚至带着点不耐烦。他的长袍下摆沾着雾霭的湿气，袖口的暗金线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，衬得他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像块寒冰。“你以为凭你这点魔法，能挡得住金王子？”
齐娜咬着牙，指尖在口袋里摸向最后几张塔罗牌。指尖被牌边的金属硌得生疼，可这点疼远不及心里的凉——她看见张磊的眼睛，那双曾在人类世界的课堂上，偶尔会因窗外的鸟雀动一下的眼睛，此刻只剩下麻木的狠厉。黑暗魔法像层壳，把他裹得严严实实，连最后一点属于“人”的温度都磨没了。
“张磊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！”菲灵挣扎着爬起来，粉色的眼睛里涌着泪，却梗着脖子喊，“你为了报仇投靠曼多拉，连自己是谁都忘了？你奶奶要是知道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张磊猛地转头，锁链袭向菲灵，暗金色的光鞭抽在她脚边，炸起一片黑灰。“别提我奶奶！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点失控的疯狂，可转瞬又压了下去，只剩冰冷的嘲讽，“她只需要我治好她的病，至于我用什么办法，她不会在乎。”
话音未落，金王子的剑动了。剑刃带着破空的风声，直劈齐娜的肩膀——不是要害，却带着刻意的残忍，像是要一点点撕碎她的抵抗。
齐娜猛地侧身，剑刃擦着她的肋骨划过，带起一串血珠。血滴落在地上，像被揉碎的红梅，在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洇开，衬得她苍白的脸愈发脆弱，却又透着股不肯低头的艳。
“齐娜！”菲灵尖叫着扑过来，用身体挡在齐娜身前。可金王子的剑没停，反手又是一剑，这次是对着菲灵——张磊显然没打算留活口。
齐娜眼疾手快，拽着菲灵的手腕往旁边一滚，剑刃劈在地上，炸开一道裂纹，碎石溅在她的脸上，疼得她眼冒金星。
她趴在地上，浑身的伤口都在疼，尤其是肋骨处的伤口，每喘一口气都像有刀在搅。
她能感觉到魔法在快速流失，口袋里的塔罗牌变得冰凉，连“力量”牌都失去了光泽。而张磊还在逼近，金王子的剑又抬了起来，这次对准了她的后背。
“够了。”曼多拉的声音从宫殿门口传来，带着慵懒的笑意。她倚在门框上，黑色的裙摆拖在地上，像条不动声色的蛇。“张磊，别把她打死了。留着还有用。”
张磊的身形顿了一下，金王子的剑停在半空。他看了眼地上的齐娜，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，只有完成任务的漠然。“是，女王陛下。”
藤蔓收紧，把齐娜和菲灵捆得结结实实。张磊走过来，用更粗的暗之锁链缠在她们身上——这锁链上有曼多拉的封印，一碰到就吸走魔法，菲灵刚碰到就疼得蜷缩起来，粉色的灵魂之光淡得快要看不见了。
齐娜被锁链拽着站起来，视线越过张磊，看见曼多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身上的血。
“看来辛灵派出来的最后一张牌，也不过如此。”曼多拉慢悠悠地走过来，指尖划过齐娜脸颊的血痕，指甲冰凉，“灵魂碎片做的娃娃，加上个会耍塔罗牌的人类……这点力量，也想和我斗？”
齐娜别过脸，没说话。她怕一开口，眼泪就会掉下来——不是因为疼，是因为绝望。
她想起王默在病房里握着她的手说“拜托了”，想起李思齐塞给她的糖还在口袋里，糖纸被血浸湿了一角，甜腻的味道混着铁锈味，呛得她喉咙发紧。
“带进去。”曼多拉挥了挥手，转身往宫殿里走。金色的裙摆扫过地上的血珠，没留下一点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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