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,我们不练弩,不操戈。”我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我们上山,识草采药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露出疑惑。采药?这不是郎中或婆子的事吗?
“伤患等不得。药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。”我目光扫过他们,“多认识一株草药,或许就能多救回一条性命。你,我,我们的父兄子弟,都可能用上。”
这话戳中了痛点,人群安静下来,眼神变得专注。
我率先走向涧旁山坡:“随我来,仔细看,用心记。”
我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忍着腿上的刺痛。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草丛、石缝、树根。
“看这株,叶缘有锯齿,开小黄花,名‘蒲公英’。”我指着一株常见野草,“其性寒,可清热解毒,捣烂外敷,可治疮痈疔毒。”我小心挖出一株,展示其白色的乳汁状根茎。
众人围拢,仔细观看,有人低声重复名字。
继续前行。“这是‘地榆’。”我蹲下,指着一丛叶片椭圆、背面紫色的植物,“根茎焙干研末,是极好的金疮药,止血敛疮效果好。”
“还有这个,‘仙鹤草’,治跌打损伤,散瘀消肿……”
我一株一株地讲解,告诉她们如何辨认,采摘哪部分,如何简单炮制(洗净、晒干或捣烂)。这些知识,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积累,此刻成了救命的珍宝。妇孺们听得极其认真,不时发问,张嫂更是拿出随身的小本子和炭笔,吃力地画下图样,标注名称效用。
走到一株植物前,我特意加重语气:“此物名‘断肠草’,剧毒!叶似野菜,但花呈漏斗状,切记避开!采药第一要务,是分清有毒无毒!”
众人凛然,纷纷记下形状。
半日下来,我们采集了不少蒲公英、地榆、车前草等常见草药。回到洞前空地,我指挥她们将草药分门别类,清洗、晾晒。整个辎重营都动了起来,气氛竟有几分难得的忙碌与生机。
栾廷玉远远看着这一幕,目光在我和那些忙碌的妇孺之间流转,深邃难明。
傍晚,我们用新采的草药,重新为发烧的伤员清洗伤口、更换敷料。也许是因为草药新鲜,也许是心理作用,伤员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些,呻吟声也低了下去。
看着她们小心翼翼敷药的动作,我知道,一颗自救的种子,已悄然种下。手弩给了我们爪牙,而草药知识,则试图筑牢我们生存的根基。
夜色再次笼罩黑云涧。洞内,草药的清香微弱地抵抗着伤病的气息。手弩作坊的敲打声已歇,但希望,如同那夜空中稀疏的星子,虽微弱,却固执地亮着。前路依旧艰险,但我们已经开始学着,在这荆棘丛中,为自己谱一曲生存的弦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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